“都到这地步了,出不去了。”勒尔锦又是一声长叹,艰难说道:“执行命令,我已经被吴狗俘虏过一次了,不想再受一次侮辱了。你如果还当我是你的主子,就帮我一把,帮我……最后一把。”
在勒尔锦的再三要求下,心腹亲兵终于还是放下了勒尔锦,对着勒尔锦的心窝举起钢刀,但双手颤抖,说什么都捅不下。那边胖子军士兵见勒尔锦将要自杀,不由个个大急,一阵猛冲猛打,转瞬间就冲到了勒尔锦面前,勒尔锦大吼一声,“快!捅!”
亲兵一个机灵,下意识的一刀捅了下去,刀尖直让勒尔锦心窝,鲜血飞溅间,勒尔锦又破口大骂起来,“彰泰小儿,我艹你娘的十八代祖宗!”一言骂罢,勒尔锦脑袋一歪,当场毙命,他身边的亲兵也被暴跳如雷的胖子军士兵乱刀分尸,剁成肉酱。
勒尔锦战死的消息传回繁昌东门外的胖子军旗阵时,天色已然微黑,繁昌城里的战事也进行到了最后阶段,将清军残部围困在繁昌城里并且占据城墙高地的胖子军,并没有冒失的冲进城里增大自军伤亡,而是采取围而不攻的战术,把之前从战场上搜救来的清军伤兵送上城墙,让他们呐喊招降同伴,又再三强调胖子军的四杀令,宣称说除了建奴四大恶姓之外,其他螨人只要投降,都可免死。
卢胖子的卑鄙招数收到了奇效,看到自己们已成瓮中之鳖,又听到同伴招降,繁昌城里被困的几千清军大部分都选择了弃暗投明,按胖子军的要求放下武器,高举双手走出北门向胖子军投降,只有噶尔汉领着四姓螨人和极少数顽固分子负隅顽抗,还阻拦同伴投降和杀害打算投降的清军士兵,不过他们越是这样,清军士兵投降的速度就越快,甚至还有不少的清军士兵向这些顽固分子举刀相向——毕竟,愿意为螨清蛮夷牺牲生命的铁杆汉歼,只是极少数。
几个战场上的战斗还在持续,不过在胜局已定的情况下,也没有总指挥官卢胖子的什么事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卢胖子总不能亲自提刀上去砍人吧?所以卢胖子索姓把指挥权暂时移交给韩大任,又召来姚启圣和朱方旦,与他们讨论下一步的计划,还有就是了解最近收到的各地军情奏报。
因为路途的关系,扬州战场、长江口战场和湖州战场的消息还没有送到卢胖子面前,所以卢胖子首先就是了解咱们彰王爷的军队情况,负责军情收集的姚启圣则向卢胖子禀奏道:“回大将军,半个多时辰前收到的最新探报,彰泰率领的满狗西线主力,在昨天上午抵达黄池镇后,至今没有任何动静。”
“彰王爷的想法,我真没有办法琢磨啊。”卢胖子哀叹道:“昨天上午就抵达了黄池镇,向西攻打芜湖和向东攻打高淳,都只要半个白天时间就能抵达,向北打太平府城,也只需要一个白天时间,在我军主力猛攻繁昌的情况下,两天一夜过去了,彰王爷竟然还能按兵不动,他到底是打算干什么?”
“学生也奇怪这事,他怎么就按兵不动呢?”姚启圣也是满头雾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将军,学生斗胆,问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彰泰彰王爷,是不是你或者平西王爷收买控制的内线,要不怎么这么帮我们?我们要打繁昌,他就把满狗的主力精锐从繁昌周边带走,我们猛攻繁昌,他又在黄池小镇按兵不动,让我们可以从容歼灭勒尔锦,连后路都不用担心?”
“我比你还怀疑!”卢胖子无比委屈的说道:“我也怀疑过彰王爷是我们王爷收买的内线,可他又从来没和我们联系过,还把夏国相打得那么惨。我又怀疑过他是不是我的亲戚,但我家好象又没有这么一位亲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真摸不清楚了。”
“有可能是痰迷心窍、气血凝滞、阴阳失和。”朱方旦从医学上分析道:“可以多用一些疏肝理气的药,平肝潜阳,理气活血。”
“行了,这样的彰王爷才是好王爷,你最好别把他治好。”卢胖子赶紧挥手,阻止朱方旦的好心好意。
说了几句玩笑话,姚启圣把话转入正题,又建议道:“大将军,学生认为,我军最好尽快分出一军回师芜湖助战,与太平府的李茂著将军互成掎角之势,先威慑住彰王爷,让他不敢有异动,等我们的主力回师之后,再图谋歼灭西线满狗的主力精锐。”
卢胖子没有立即答应,闭上小眼睛盘算片刻后,卢胖子摇了摇头,答道:“不能这么做。我倒不是轻敌大意,关键是彰王爷的下一步怎么做,我实在猜不到,偏偏他手里的四万满狗又是西线满狗真正的主力精锐,光是骑兵就有一万一千还多,行动速度快,战斗力也不弱。我们现在如果立即分兵回师芜湖,打破目前太平府东部的僵持局面,彰王爷又会有什么神油举动,我就更猜不到了。”
说到这,卢胖子顿了一顿,补充道:“要是把彰王爷逼急了,带着他的四万主力去打高淳和溧阳,杀进我军腹地,那就更麻烦了——我们地盘是天下土地的精华,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战略纵深太小,要是让彰王爷到我们腹地去搅上一搅,我们就有得哭了。”
“也对。”姚启圣点头,附和道:“从彰王爷按兵不动这点来看,十有八九是想观望形势,谋定而后动,我们立即回师,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他指不定又会干出什么神奇举动。”
“这样吧。”卢胖子下定决心道:“暂时不分兵,全力剿灭繁昌战场上的残余满狗,然后让军队休整一天,等彰王爷有了动作,我们再出手不晚。”
姚启圣和朱方旦答应,卢胖子又向朱方旦吩咐道:“朱师爷,替我写一封信给胡国柱奏捷,告诉他我们已经击破勒尔锦的消息,请他尽快出兵江南,与我军会师。”
朱方旦再次答应,赶紧在火把灯笼下提笔做书时,卢胖子则又揪着自己下巴上稀疏的小胡子盘算,心中暗道:“奇了怪了?按理来说,收到康麻子亲征江南的消息,胡国柱再蠢也应该立即出兵东进,或者至少要做好东征的准备,等我和满狗主力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乘机杀进江南的,为什么至今还没有他出兵或者准备出兵的消息?”
“难道说,吴三桂老头那条老狐狸想等我和满狗皇帝打得两败俱伤,再让胡国柱来拣便宜?有这个可能,等我和满狗主力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老狐狸再出兵江南,我就算想造反也没底气和实力了,艹!天杀的老狐狸!”
“还有,吴三桂老头称帝改元的诏书,还有册封我为越郡王的正式诏书,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送到江南?按时间和路程计算应该早到了啊?难道这条老狐狸突然反悔,又不想封我为王了?可就算这样,他称帝改元的诏书,总该得给我下一道吧?”
………………还是掉过头来看看咱们唯一让卢胖子头疼的大清彰王爷的情况吧,前面我们说过,勒尔锦发现情况不妙时,派了十名骑兵护送信使骑快马出城,到黄池镇向彰王爷求援,而卢胖子为了逼迫最为危险的彰王爷抢先动手暴露行踪,故意没有拦截这队信使,任由勒尔锦的信使突围求援,所以勒尔锦的信使也很顺利的突破了胖子军的封锁,并于当天傍晚天色将要全黑时,抵达了黄池小镇,向彰王爷口述了勒尔锦的求援口信。然后……“拿下!”咱们的彰王爷一拍桌子,大吼道:“推出去砍了!”
“遮。”彰王爷的亲兵二话不说,上前就把勒尔锦信使按住,吓得勒尔锦信使杀猪惨叫不说,尼雅翰和额赫讷等清军将领也是面面相觑,赶紧出来拦住,又问道:“王爷,此人所犯何罪,为何要斩?”
“为何要斩?”彰王爷眼睛一瞪,喝道:“这都看不出来?这个所谓信使,是假的!是卢一峰狗贼派来骗我们回师的假信使!《三国演义》上面,这样的粗浅计策要多少有多少!”
“王爷,冤枉啊!奴才是真信使,奴才是真信使啊!”
“放屁!你既然是真信使,那你为什么只是带来勒尔锦的口信?没有带来勒尔锦的令牌和亲笔书信?本王爷熟读兵书,深通韬略,卢一峰狗贼围城打援的雕虫小计,又岂能瞒得过本王爷的神目如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