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了别的吴老汉歼走狗,很可能就采纳了王绪和李国栋二人的稳妥建议了,但是对于早就怀有二心的卢胖子来说,这样的稳妥战术无疑就是要了卢胖子的老命了——老是给吴老汉歼看家护院,上那里去找读力自主的机会?所以卢胖子仔细盘算后,咬牙说道:“我有一个冒险的战术,四位将军,不知你们可有兴趣听一听?”
“请大将军示下。”胖子军四大重将异口同声答道。
“不管南昌,直取安庆!”卢胖子咬牙说道:“乘着安庆满狗惊魂未定,满狗援军未及增援,我军物资尚能一战,放弃攻打南昌,直接渡湖东下,一鼓作气拿下安庆!安庆落让我军之手,满狗在江南就无险可守,江南战场的形势,就对我们万分有利了!”
“太冒险了吧!”吴军四将一起惊呼起来,“不管南昌,直接去打安庆,如果安庆久攻不下,南昌满狗又反扑九江,切断我军粮道,我军不就是危如累卵了?”
“是很冒险,但我觉得,这个险值得冒!”卢胖子沉声说道:“首先,我们大周军队虽然屡战屡胜,接连重创满狗主力,但是在人力、物力和财力方面,仍然远远不是满狗对手!可以这么说吧,只要江南还在满狗之手,满狗就可以源源不绝的组建新军,打造新船,铸造新武器,源源不绝的开来前线,一点一点消耗我们宝贵的兵力、财力和物力,时间拖得越长,对满狗就越有利,对我们就越不利!不端掉满狗这个江南聚宝盆,我们大周军队就是打再多的胜仗,也会被满狗十倍、甚至百倍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耗死!”
“其次!现在正是我们攻取江南的最好机会,满狗在安庆的主力已经覆灭大半,余下的军队自保或许有余,进取和反攻则远远不足!同时因为耿精忠起兵呼应我军的缘故,满狗布置在江南一带的主力军队已经倾巢南下,南京、镇江、扬州、苏州、常州、松江(上海)和通州这些肥得流油的好地方,实际上已经是空虚无比!据我估计,这些地方的守军兵力加在一起,绝对不会超过两万!我军只要攻下安庆,拿下这块地盘,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第三!满狗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调整,我军三月二十六曰结束的赣北决战,满狗即便是用八百里加急快马,现在消息也最多不过是只送到满狗皇帝面前,等满狗下旨调整防务,江南周边的满狗军队做出反应,再怎么快也得二十天到一个月时间,再加上满狗军队的行军调动耗费的时间,我们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在江南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这样的机会,是真正的千载难逢,如果错过了,就再没有第二次了!”
好不容易等到卢胖子滔滔不绝的说完,胖子军四大重将全都张大了嘴巴,全都被卢胖子的野心与胆量震得目瞪口呆。而卢胖子顿了一顿之后,又说道:“四位将军,请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拿下了江南,那我们还用得着为粮草和军饷担心吗?我们的将士,还用得着一个月只领几钱银子的微薄军饷吗?我们几个,还用得着为了军饷、粮草和辎重捉襟见肘而发愁吗?!”
“四位将军,富贵险中求。”卢胖子声音忽然阴冷下来,极具煽动姓的说道:“请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的战术成功了,我们该肥成什么样子?我们又会发成什么样子?我们的子孙后代,还用得着为钱粮用度艹心吗?银子,珠宝,良田,美女,我们要什么没有?”
一想到攻下江南后的钱粮美女,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高得捷、韩大任、王绪和李国栋四人难免都是心头发痒,喉咙发干。仔细盘算许久后,高得捷沙哑着嗓子说道:“卢兄弟,你的主意是好,可是有三个问题,你怎么解决?”
“大节兄,你莫非是想问粮道、时间和退路,这三个问题吧?”卢胖子问道。
高得捷点头,低声说道:“卢兄弟果然是神机妙算,愚兄确实是问这三个问题,第一我们的粮道问题怎么解决?第二如果安庆久攻不下怎么办?第三,我们即便打下了江南,守不住怎么办?往那里退?”
“依我之见,这三个问题,根本就不成问题!”卢胖子咬牙说道:“第一粮道问题,我们要什么粮道?当年朱棣从燕京一口气打到南京,又那来的什么粮道?江南有多富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难道不会就地解决粮草问题?”
说到这,卢胖子又阴阴的补充一句,“而且我已经考虑好了,我今天晚上就给夏国相将军去一封信,告诉他我们已经把南昌的满狗打得差不多了,邀请他分出一军,和我们同取南昌!夏将军的脾气你们也知道的,只要有便宜可占,他是铁定会全力攻打南昌,有他帮我们牵制南昌满狗,我们还用得着担心南昌满狗反攻九江吗?”
“有道理。”高得捷点头,又压低声音问道:“那时间呢?如果我们在安庆城下久攻不下,满狗军队重新做出调整,堵住了江南这个空子,我们怎么办?”
“那我们就不打安庆!直接打南京!”卢胖子斩钉截铁的肥手一挥,咬牙说道:“自古以来,由西向东打,攻南京必先攻安庆,那是为了保护粮道和援军的增援道路,还有就是防范安庆驻将军半路截杀,现在我们一没有粮道,二没有援军,三不怕满狗出城野战,安庆打不打,其实都一样!满狗真敢出城追杀,野战中干掉他们,然后再回头攻城,安庆和江南照样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高得捷、韩大任、王绪和李国栋四将面面相觑,全都觉得卢胖子的这些话简直疯狂到了极点,可又觉得颇有道理,并不是完全的空口瞎吹,而是大有执行可能。犹豫了半晌后,韩大任颤抖着问道:“大将军,那第三个问题呢?我们拿下了江南,守不住怎么办?”
“四位将军,你们好象都忘了一个人了吧?”卢胖子慢条斯理的反问道:“我们杀进了江南,台湾那位姓郑的老兄,还能坐得住?有他们接应,我们只要随便占住一个沿江或者沿海城池,进可攻退可守,还怕没有退路?”
高得捷、韩大任、王绪和李国栋四人一起拍桌叹息,承认自己们确实把郑经老兄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以郑经老兄的为人与对螨清朝廷的刻骨仇恨,收到吴军攻进江南的消息,铁定是会象打了鸡血一样的从海路冲进江南,绝对不会打半点折扣!有水面无敌的台湾水师接应,自己们即便守不住江南,也大可以从海路撤退,到时候自己们也早就捞得盆满钵溢了,还怕下半辈子衣食没有着落?
“还有一个消息,我也不瞒你们了。”卢胖子又严肃说道:“还记得李崖吗?我已经安排他领着一队精兵,化装成了普通商人先去了南京,在江南最难打的南京城里,有一个满狗重臣是我的莫逆之交,我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对我言听计从,我派李崖去和他联系,就是让他做好准备,等我们大军杀到南京城下,他就会——打开城门!”
“真的?”高得捷等四将都是眼睛一亮,心中开始狂喜万分,南京可绝对是江南最坚固的城池,城防坚固又钱粮充足,自军如果占据此城,在江南战场上可就是真正的进可攻、退可守了。
“大节兄,韩将军,李将军,王将军,兄弟我是喜欢玩心机,可那些都是对敌人玩心机。”卢胖子诚恳的说道:“请你们扪心自问,兄弟我自打与你们并肩作战以来,可做过一件对不起你们的事?说过一句欺骗你们的话?”
高得捷等人缓缓点头,都承认卢胖子对朋友和弟兄确实非常厚道,宁可自己吃亏也绝不让朋友和弟兄吃亏。盘算许久后,高得捷咬牙说道:“各位,表态吧,卢兄弟的战术,我们干不干?”
王绪、韩大任和李国栋三将沉默,半晌后,韩大任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喝道:“富贵险中求,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我干!”
“打江南也是为了王爷,为了王爷,我干。”王绪点头。
“只要是为了杀满狗,反清复明,兴汉灭满,我也愿意赌上一把。”李国栋说道。
“我也同意。”高得捷点头,又转向卢胖子说道:“卢兄弟,我们可以陪你赌上这一把,但你必须得向我们保证一件事!将来不管再苦再难,即便是到了全军覆没的生死关头,你都不能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更不能向满狗屈膝,不然的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兄弟我如果会向满狗屈膝,那我现在就早是满狗的六部尚书了。”卢胖子伸出一只肥手,严肃说道:“请四位将军做证,卢一峰如果做出半点对不起王爷的事,那么请四位将军不要客气,卢一峰脖子上这八斤半,请你们尽管拿去!”
高得捷点头,也是伸出一只右手,按在了卢胖子的肥手上,接着韩大任、王绪和李国栋,也一起伸出右手,按在卢胖子和高得捷的手上,五只肮脏黑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