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千金之体,怎能去做这等事,小人倒是想起一个人来,让他去,肯定是手到擒来。”白堂赔笑说道。
明朝自成祖朱棣夺位之后,担心再发生似自己这等藩王谋逆之事,对藩王的管制是异常严格。卫队有一定上限,王爷还不准私自离开封地,否则都按谋逆论处。这个规矩,福王和白堂自然是都清楚的。福王刚刚那么说,也就是一句气话,意思是告诉白堂,你不去,难道让我去!
现在听说白堂举荐合适的人选,福王露出喜色,问道:“说说看,派谁去比较好呀。”
“小人以为,王爷不如请洛阳的监军太监石公公走一趟,石公公的身份在那里,就算碰上岳肃,他岳肃还敢把石公公如何?而且石公公是河南监军赵公公的干儿子,河南的兵马谁敢得罪他,他去要粮,不就是一句话的事。王爷您时常给石公公打赏,难得开次口,让他办点事,他万没有推辞的道理。”
白堂说完,福王深以为然,说道:“不错,石温收了本王不少银子,养兵千曰用兵一时么。这样,你叫人把他给我喊来,我当面嘱咐他。”
“是,王爷。”见福王答应,白堂笑呵呵地跑了出去。心中暗想,这次是有好戏看了。
*****************************************************岳肃从怀庆出发,一路向南,行了三曰,才到温县境内。温县是重灾区,大片土地都被灌溉,现在县衙内,也没有了县令,只剩下县丞代理知县。县丞出城迎接,岳肃只是勉励两句,让他以前任为戒,好好办差,为民做主。
然后岳肃也没进城,继续向南,那县丞眼望岳肃的仪仗过去,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岳剃头”的名声实在太响,这些小鱼小虾,在岳肃的面前,气都有点喘不上来。
又走出四五里,前面突然有人朝岳肃的仪仗跑来,岳肃骑马在前,一眼瞧见那些人是穿官兵的服饰,等带来到了近前,岳肃认出为首的人,是自己护军中的一个把总,岳肃让他负责监督粮草。
护军跑到岳肃马前,一同跪倒在地,“参见大人。”
岳肃见他们行色匆匆,心中已然纳闷,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故作不悦地道:“你们不在黄河岸边监督粮草,跑回来做什么?”
“回大人,出大事了。粮食……粮食被人抢了……”把总说话的时候,都要哭了。他也知道自家大人的厉害,粮食丢了,生怕岳肃一怒之下,怪罪在自己头上,丢了脑袋。
“什么!”岳肃大吃一惊,眼睛瞪得老圆,怒声问道:“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抢朝廷赈灾粮米?官军伤亡多少?”
黄河两岸,各派上千人马搭建粮仓,负责看守粮食。这么多人把守,还有人敢抢,那肯定是极为强悍的盗匪,官兵的伤亡,估计不在少数。
然而,这名把总的回答,却大出岳肃所料。“回大人,官兵一个也没伤。抢粮的是一个太监,说是什么洛阳的监军,还带了不少福王府的卫队,说是讨回福王家的粮食。”
若说死伤惨重,岳肃的火气还能小一点,一听这话,他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怒声骂道:“朝廷养你们是吃闲饭的,洛阳的监军又如何,赈灾粮米,是随便轻易给人的吗?尔等畏敌不战,可知道身犯何罪?”
“大人……”把总吓了一哆嗦,连忙说道:“大人,这事实不怪我等,我等倒是有心阻拦,怎奈人单势孤。守卫粮食的游击将军李洪永,统领上千人马,他不下令抵抗,坐视粮食被运走,我等也没有办法。”
“混账!”岳肃大声问道:“是南岸的粮食被抢,还是两岸的粮食都被抢,被抢多久了?”
“是南岸的粮食被抢,已经抢走一天了!我等没有马匹,只能跑来报信。”把总可怜巴巴地说道。
岳肃见他们风尘仆仆,点头说道:“念你们报信有功,这次将功抵过,暂饶尔等一次。”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几十名护军连忙磕头谢恩。
岳肃不再搭理他们而是看向左边的总兵罗振强,没有好气地说道:“罗将军,游击李洪永可是你的部下。”
见岳肃眼神不善,罗振强打了个寒蝉,拱手道:“是末将的部下。”
“你带出来的好兵!有人抢掠朝廷赈灾粮食,他竟然毫不抵抗,坐视粮食被劫,眼中可有军纪!”岳肃愤怒地说道。
李洪永是罗振强的心腹,看守赈灾粮食,那属于一等一的差事,就算巡抚大人严厉,但多多少少也是能捞到一点的,所以这差事给了他。谁曾想,这才几天,就出了这等事。罗振强赔笑说道:“大人,适才回禀的人也说了,是洛阳的监军太监出的面。洛阳监军石公公,那是河南监军赵公公的干儿子,可能是李洪永不敢得罪,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