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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以脚还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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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一听是伍汉超的声音,急忙喊道:“汉超”,这一声出口,李大义已将那团布又塞回他的口中,然后冷冷一笑,大摇大摆地打开殿门走出去,喝道:“看好他们,刀架在脖子上,稍有风吹草动,立即动手。我去瞧瞧官兵有没有诓人”。

李大义行事,该谨慎处细惊弓之鸟,必再三权衡,容不得半点纰漏。该放开处,又大开大合,直取敌之必守,绝无半点犹豫。三兄弟之中,他最有乃父之父,这也是李福达特别青睐,属意他来接任教主之位的原因。

他担心官兵在庙门外或马匹、道路上使计坑他,所以一定要出去查个明白。李大义狡诈如狐,摸透了官兵的心理,他虽无人手可用,而且伍汉超还站在外边,可他偏就那么大模大样地走过去,身后的殿门也只是虚掩了一下。

‘空城计’使到了这种程度,就是诸葛亮站在这儿,也绝对不敢断言殿上没有李大义的同党,伍汉超又怎敢妄动?

李大义走到伍汉超面前,嘿嘿一笑道:“兄台,我两位兄弟的身手可不如我利落,站在这儿别吓着他们,走吧”。

两人是头一次正面相遇,但是在那一刹那,不知怎么,两人都感觉出这人就是在望竹溪和自已交过手的人,二人的目光都象是碰到了猎物的野兽,脸上的神情也凌厉了起来。

二人的目光交锋片刻,伍汉超终于败了,跃跃欲试的手指从剑柄上缓缓垂落下来。李大义傲然一笑,从他身边毫无防范地擦肩而过。伍汉超望了那虚掩的房门一眼,轻叹一声,随在了他的身后。

检查马匹的驮的金叶子,检查马匹、马鞍有无被人动了手脚,朱让槿等人则反复追问如何释放人质,双方开始讨价还价起来。四下里则是清出寺院的和尚们在双掌合什地颂经:“嗡嗡嗡”,这么长的时间,竟没有一个人敢试图靠近那处禅院。

杨凌的嘴一被捂上,就急不可耐地挣扎起来,可是凭他的力气怎么可能挣脱结实的绳索,李大义的计划相当冒险,简直处处漏洞,官府方面随时可以置他与死地,他唯一能自保的倚仗就是人质,而恰恰这人质却是官府方面最大的软肋,所以这个最冒险的计划就成了最完美的、一定可以实现的计划。

可以预见,有自已在李大义手中,外面的官兵只能任由李大义摆布,希望虽然渺茫,但是他们必须得抓住这唯一的希望,没有人敢冒着他被杀死的危险强行出手。

官府要的是活杨凌,而不是逼死他,仅仅抓住一个绑匪,即便那绑匪是弥勒邪教的二少主,这笔买卖也没有人会去做。所以,这一次没有人能救他了,哪怕外边有千军万马,哪怕把少林武当的所有高手全都调来,没有人敢出手。只有靠他自已,可他靠什么救自已?

他的两鬓淌着汗,额头的青筋都绷起来了,除了抱着幼娘九城奔走求医的那一次,他的心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就象放在沸油里煎着。

他不甘心,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怎能这么窝窝囊囊地死去?他的妻子还不到二十岁,要为他守一辈子寡、他的儿子和女儿,他还一眼都没有看过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鼻息粗重的象牛一样,绳索勒进了肉里,可他一点也觉不出疼痛,经过这番扭动挣扎,绳扣更紧了,但是也扯松了一些,身子只能绕着红柱缓缓挪动,但是绝对没有挣脱的可能。

杨凌忽然眼神一亮,身子贴着柱子一寸寸向地面滑去,他坐在地上,双脚交替着想脱去靴子,可那种高腰儿官靴用脚跟竟然踢不下去,忙活了半晌,杨凌只能绝望地闷呼了一声,两行清泪顺颊流下他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忽然瞧见朱湘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用不屑而厌恶的神情看着他。杨凌现在的模样也着实狼狈,两颊红肿,满脸是泪,任何人看了都会以为杨凌是贪生怕死。

杨凌却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眨了眨眼,闪去眼中泪水,焦灼地向朱湘儿使着眼色。

朱湘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见他象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看看自已,又瞧瞧地面,看了半天才明白他是让自已坐下。朱湘儿先是赌气地别过头去,可是想了想:难不成这个怕死的家伙有什么办法自救不成?宋姐姐把他夸的那么厉害她回过头狐疑地看了杨凌一眼,终于也扭动起身子来。李大义绑她的力道比之杨凌轻了不少,加上少女身子纤细,扭动一番后也贴着柱子缓缓坐到了地上。

两人对面而坐,杨凌抬起脚来比比划划,又向她不断地挤眉弄眼,朱湘儿时而摇头时而点头,还是弄不明白杨凌的意思,倒把杨凌累出一身大汗。

杨凌放下脚,开始憋足了劲儿,脸色红的跟下蛋公鸡似的,过了半天,“噗”地一声,竟被他吐出了口里塞着的布团。

朱湘儿大喜,连忙向他使眼色,叫他喊人。现在外边什么情形两人根本不知道,杨凌怎敢乱喊,如果李大义先冲进来这唯一的机会岂不也没了?

他大口喘息了几下,压低声音急急地道:“情况不明,不能喊。我刚才想把靴子脱下来,可是我踹不下来,你一定要帮我,我们能不能活命,全在此一举了,快,他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抓紧时间”。

“嗯?”朱湘儿一双杏眼画起了两个问号,莫名其妙地看着杨凌。

杨凌会意地举起了一只大脚丫子,一下子凑到了朱湘儿红菱般鲜嫩欲滴的樱唇前,急吼吼地说道:“快用力把塞口布吐掉,然后你用嘴咬靴尖,我另一只脚踩靴跟,一定要把靴子脱下来。”

薄薄嫩嫩、粉粉红红的一双樱唇,唇瓣莹润姣美,看来有如敷粉一般,细嫩巧致,使人生出无限遐思。这样诱人的樱唇,却把一只官靴矗在前边,又岂止是大煞风景,简直是罪大恶极。

朱湘儿的一双杏眼瞪的老大,以不可置信的目光死死瞪了他片刻,然后一对远山眉攸地变成了华山‘一线天’,小脸蛋一扭,毅然、决然、凛然地转过了头去。

“快,快呀!哎呀我的姑奶奶,我的靴筒里佩了火枪,迟了就没用了!”

杨凌气急败坏地用脚跟砸了砸地,然后说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那人是江湖上第一大银贼,专门劫掳美貌少女,他住的地方在深山里的一个山洞里,被他掳去的官家小姐、大户千金都被他象狗一样养着,他还把最漂亮最可爱的少女砍去四肢,做诚仁彘来玩弄,好可怜,要被人喂,连方便都得让人象小孩子一样的照顾才行,要不然就一身的屎尿”。

“哇!昔年看过的暗黑系h小说想不到还能用来救命,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杨凌眼见谎言奏效,不禁心中暗喜。

朱湘儿这样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哪听说过如此残无人道、灭绝人姓的事情,她的小脸吓的雪白雪白的,自已的下场也是这样么?那岂不是生不如死,人间惨狱?!

杨凌趁机又举起了脚,急道:“事急从权,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回头漱漱口就行了,你想想,砍去你的手、你的脚还要剜去你的眼珠子”

朱湘儿打了个冷战,终于屈服了,布团已经濡透了,她牙齿咬实了,好不容易才吐出来,也顾不得干呕,就痛苦地闭上眼睛,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用银牙咬住了杨凌的靴尖,使劲儿向后扯着。

杨凌赶忙也使劲蹬着靴跟,“咚”地一声,朱湘儿的后脑勺磕在柱子上,顿时痛的满眼泪花,靴子总算脱掉了。

“另一只,快!”杨凌可顾不上怜香惜玉,另一只靴子又送到了小姑娘的面前,朱湘儿一对乳鸽般的细小酥胸频频起伏,正呸呸地吐着口水,见他把脚递来,只好眼泪汪汪地看他一眼,认命地再次咬住靴尖“咚”,又是一声响一双靴子全脱下来了,杨凌又试着想把袜子脱下来,这一来可傻了眼,那时的布袜没有松紧弹姓,都是在小腿处用布带系紧的。

杨凌那曰受宋小爱启发,忙活了半宿,想找个放置火枪的安全地带,最后终于想起后世的警察有把枪插在小腿上的,这个位置倒保险,而且不易被人发现。

在杨凌想来,自已身边有这么多侍卫,就算突然有刺客袭击,侍卫来不及反应,两管袖箭也足以争取足够多的时间,火枪根本不是为了仓促应敌的,而是一旦落单逃走,有人追杀时再取出使用的,所以就放在这个位置。

他怕火枪与靴子直接磨擦会刮开保险,意外走火,所以把火枪系在了布袜里,现在不除去袜带,如何用脚趾扳动扳机?杨凌用另一只脚试着去解袜带,但是包在布袜里的脚趾头根本使不上力。

杨凌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朱湘儿,可怜的小郡主可怜巴巴地点点头,樱桃小口再次张开,可是袜带系着,硬扯是扯不开的,杨凌试着想把腿尽量前送,把小腿送到朱湘儿嘴边,可是略松的绳索都陷到了肉里,腿也伸不到足够的位置。

李大义随时可能回来,杨凌的心急得象是刚刚狂奔不止,他急不可耐地道:“快,把脚伸出来,我帮你脱靴子,用两只脚把我的袜扣夹开!”

朱湘儿听了眼睛一亮,心里忽然舒服多了,心里一下子不那么觉着丢人了,也不那么难过了。她的身子短,费力地向前挤了挤身子,一只小蛮靴却怎么也递不到杨凌的嘴边。

小郡主的小腿被裤管靴筒一裹,比例极美,白绸紧裹的大腿在裙下也若隐若现,益发出挑,结实腻润,臀股曲线滑润修长,彼时女子十五出嫁为人妇,小姑娘还差着年余,倒也有些说不出的诱媚了。

朱湘儿竭力往前递着小蛮靴,其实心中的急切与其说是为了逃命,还不如说是为了扳回一局,让杨凌也啃啃自已的脚丫子,否则这件事纵无人知道,这口气也实在咽不下去。

杨凌自然比她还急,他竭力抻着脖子,终于于在两人同时向前一挣时能够勉强够着她的靴尖,杨凌毫不犹豫,就象一只大蟾蜍似的,捕捉住这唯一的战机,用足了力气张开大口使劲咬了下去“呀呀!疼”,朱湘儿可怜巴巴、泪眼汪汪地道李大义慢悠悠地踱回禅院,脸上挂着平静自信的笑容,脚下没有一点急促慌乱。

他明白,在这个时候,他越沉得住气,外边的官兵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我吃定你们了!”李大义得意地四下一扫,冷笑着盘算:小丫头不能杀,郡主是活的,必然使官兵更相信我的承喏,对我也就不敢追的太紧。一会打晕了杨凌,把他带出禅院,再叫官兵进去救郡主。

那时他们发现是我一个人在玩‘空城记’也晚了,禅院往北便是丛林,驰出里许我就杀了杨凌遁入密林,任他们能人再多,在林中想抓我这样的高手,也是难如登天,嘿嘿“你们都候在院外,未得允许谁也不许进来,你们守喏,我们自会守喏放人”,李大义停住脚步,对禅门外焦灼难耐的侍卫们傲然说罢,大摇大摆地进了禅院。

殿门打开了,李大义一闪身拐了进来,他瞧见杨凌和小郡主都坐在地上也不禁吓了一跳,可随即便发觉二人仍缚在柱子上,李大义不由哈哈一笑,放松了身子边走边道:“何必白费力气,你们”。

“呃?”李大义忽地发现二人的塞口布都已吐了出来,这也罢了,在这偏殿里大声喊禅院外也未必听得到,可是可是他们把靴子也脱了干吗?

李大义愕然抬头,向杨凌看去,正迎上杨凌杀气咻咻的一双眸子。随后,一只大脚举了起来,挡住了杨凌的双眸“砰!”李大义一个栽愣,胸口结结实实中了一弹,他怒吼着刚要猛扑上来,只见杨凌又换了另一只脚冲着他,李大义想也不想,立即忍痛使了个‘细胸巧翻云’,凌空倒纵出去,半空中竟然顺手把房门也带上了。

屋里杨凌一条腿僵硬在空中,哆嗦着都快抽筋了,豆粒大的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淌下来:你使‘空城计’,我也使‘空城计’,幸好这一脚诓住了他,否则朱湘儿瞪大了眼,颤声道:“打打打打中了么?”

杨凌不答,目光紧张地在门口和两扇窗之间来回逡巡不已,生怕李大义突然破窗而入。

李大义站在门侧,咬牙忍住胸口巨痛,他伸手一摸,鲜血殷殷,已经中弹了。

好可怕的火器,在军中时他也见过火铳,艹作繁琐,而且要以火捻引燃,每放一枪都够自已的刀杀十个人了,他的火铳怎么莫非这是厂卫秘制的利器?

枪声也引起了庙外官兵的紧张,李大义听到嘈杂声响,连忙疾扑出去,十几丈的距离一掠而至,到了小院门口恰看见官兵在伍汉超等人的带领下冲进禅院大门,李大义立即转身背向他们,一手按住胸口,挺直了身子,不慌不忙地道:“不用慌,我们还没出去呢,是不会擅杀人质的”。

“巴山三怪,里边是怎么会事?为什么放枪?”伍汉超厉声道。

“呵呵呵,你问我?该问你们杨大人才是,我们准备解开他,想不到他身上竟配了短火铳”,血丝从嘴角渗了出来,李大义停了停,将一口血硬生生地又吞了下去,语声稍哑地道:“险些伤了我的兄弟,你们退出去,我本想先放了小郡主,请杨大人护送我们一程,可这人太不安生,我们还是把他再绑回去,请小郡主保我们一段路程吧”。

杨凌的亲卫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换成蜀王府的人开始紧张了。

大人有枝火枪,而且还是阿德妮特意改造后送给他防身的,这事伍汉超知之甚详,李大义说的滴水不漏,毫无疑点。站在这儿遥看二进院落里,又看不到那幢侧殿的情形,伍汉超只好挥挥手,带着人一步步退了出去。

李大义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待他们全部消失在门口,这才慢慢走下门槛,刚刚拐出禅院大门的视线范围,身子立刻一个踉跄,险险跌在地上。

“那狗官手里还有枪,不能回去了!”李大义恨恨地走开两步,扯开袍子,解下腰带紧紧缚在胸前,胸前的血迹虽因袍子颜色而显得不太明显,可是朱让槿等人正紧张地候在门前,李大义腰插钢刀,双手抱在胸前,忽然神态轻松地出现在门口,他扫了众人一眼,淡淡一笑,缓步走到马前。

伍汉超踏上一步,剑尖一指道:“巴山三怪,你做什么?”

“紧张什么?”李大义嗤笑一声,双手抱臂,对他指向自已的剑尖丝毫不以为然,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走过去,背对着他整理着马鞍,又轻拍马颈。伍汉超被他的坦然弄迷糊了,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空空的院落。

李大义从马驮上取下一个装满金叶子的包裹背在胸前,这才牵着马缰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一边拍着马鞍,一边坦然自若地道:“我的兄弟马上就押人出来,先当场放了钦差大人,等我们驰过前边那片树林,如果没有官兵阻路,我们就把你们的郡主殿下也放了。”

他回头向寺内高呼道:“老二、老三,把人带出来吧!”

他这一喊,众人齐刷刷向内望去,李大义就趁这一刹那的功夫,双腿一弹跃上马鞍,一磕马腹,抖马如飞,向北边那片松林狂奔而去。

这里已是城外,地处北效,四下皆是青山绿林,北效向北,更是远离成都,马驰如龙,弹指间已奔出十余丈。

众人大吃一惊,他们扮作百姓,随钦差游山玩水来了,可不是行军打仗,就是长兵器都没有一件,更加提弓箭了。

“贼子敢尔!”朱让槿手中早提了一把取自侍卫的钢刀,此时霍地抖手掷了出去,刀旋如光轮,带着殷殷雷声,疾旋向狂奔的李大义。一听那势不可阻的刀风,李大义马上放弃了格架,他猛地一带马缰,避过了这一刀。

狂刀入林,一棵碗口粗的树木“喀喇喇”应声而倒,李大义身子刚刚挺起,一柄利剑已悄无声息地刺至,自他肩后透骨直破前胸。伍汉超掷剑出手,根本不看是否刺中,已象乳燕投林一般,足不点尘地向禅院内狂奔而去。

“呃!”李大义闷哼一声,伏在马鞍上再不敢抬头,只是打马如飞,向前边狂奔、狂奔,脚下的地面飞快地掠过,眼前一阵阵发黑,李大义又狂抽马臀,闭紧了双眼,紧咬牙关,在心底里疯狂地呐喊:“我不能死!我答应过她,一定要活着回去见她,一定!一定要活着!”

血,又顺着他的嘴边流了下来,李大义想强咽回去,喉中一逆,反而“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杨凌晃晃悠悠地走出偏殿,幸福地喘了口气:“大难过去了,大劫过去了,天下太平啦!”

“呸,呸呸呸!”‘端庄娴静、举止优雅、素有家教’的小郡主朱湘儿也穿好了靴子,随后走出了大殿,却不断地呸呸着。

大家都诧异地看着他们,一时搞不懂两个人被绑作人质,何以歹徒会脱了他们的靴子,莫非世上还有打劫脚底板的怪盗不成?

再世为人,杨凌才有心情仔细打量小郡主的靴子,一抬头接触到小姑娘那双饱含恨意,烈焰翻腾的眸子,杨凌立即转过身,好象也挺不好受地“呸!呸呸!”起来。

“人家的靴子可比俺的干净多啦”,杨凌一边呸,一边很惭愧地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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