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
看着他,刘静璇发现自己根本就恨不起这个男人,甚至怨不起他,尽管在过去的十年间,她不断的恨他、怨他,可是当再一次面对他的时候,她的心里却根本就没有一丝恨意,有的只是恼人的思绪。
她痴痴地望着把儿子交给佣人的男人,看着他冲自己笑时,刘静璇惊愕了,当她机械地报以笑容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同梦中一模一样,一身笔挺的西装!
尽管他看起来似乎和过去明显不同了,但是他却冲自己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没错,就是那个坏坏的笑,就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笑容!
是他,没错,就是他!
“好久不见了!”
面对刘静璇的视线,陈默然的心下尽是浓浓的愧意。
“他不是你儿子!”
在这么说话时,刘静璇都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他是你的儿子!”
陈默然倒是没有坚持,甚至不等她邀请自己,就主动坐到了沙发上,然后笑看着刘静璇。
“你怎么会?”
在刘静璇的心中有着无数个问题,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会见面,皇宫那么大,他的事情又那么多,不仅见面了,而且他还会亲自送他回来。
“他是我儿子,第一眼看到他时我就知道!”
陈默然当然不会说,自己有一些他的照片,尽管是远远的拍下的照片,但无论如何,自己总能认出他来。
之后,两人谁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彼此。
靠近刘静璇,看着那张似乎未受岁月影响的美丽的脸庞,两只大眼睛此时正妩媚动人地仰视着自己。心下一荡,陈默然用手抚摸着她那光滑的面颊,而刘静璇却是闭着眼睛去体会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
当两人再次四目相对,两人看得两眼发直。终于,两人相拥在屋子中间。陈默然的双手顺着她的后背向下滑动着,然后紧紧的拥抱着这个让自己心怀愧意的女人,这时泪水从刘静璇的双眼中涌出,泪水浸湿了陈默然胸前的衣服。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拥抱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就这么拥抱了十几分钟之后,刘静璇用力推开拥抱着自己的陈默然,脸上露出笑容,只不过那笑容中略带着些许苦涩。
“时间很晚了,你应该回去了!”
我想留下来!
尽管心里很想,但陈默然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用手轻抚着她的脸蛋,轻声说道。
“以后,有时间的话,我还会过来!我希望……能多陪陪你们!”
刘静璇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他离去时的背影,终于,在房门关上的瞬间,泪水再一次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
进入皇宫东侧的政务楼时,陈辉德整个人的心脏都随之一紧,身为秦淮银行的总经理,尽管他曾接触过很多的政斧高官,也不是第一次见陛下,事实上在过去的几年,皇宫举行工商业界年会时,他都能远远的看到陛下,但今天却和平常全然不同。
政务楼他却是第一次来,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接到陛下的邀请,秦淮银行或许是影响力颇大的私有银行,但是这家银行的资本和影响力,却远无法同那些国有银行以及产业银行却无法相提并论。
这家银行或许有“中国第二私立银行”的名头,但这名头啊!至少现在,也只有一个名头而已!
“陈光甫!”
放下手中的书,陈默然打量着这位在中国近代历史上原本颇有名气的银行家,静璇聘请他为银行总经理倒是选对了人,而在过去的几年间,尽管自己对秦淮银行私下有所照顾,但事实上,如果没有多次的正确投资,秦淮银行也不会有今天的发展,而这一切都可以归功于眼前的这个陈光甫。
“坐!”
在陈光甫行礼之后,陈默然指着桌前的椅子,尽管这里是皇宫,自己是皇帝,但是相比于过去,礼节却少了许多。
“陈经理,你应该知道,现在国家的经济政策已经发生了变化,扶持私有经济体可以说是未来几年国家经济发展的重点之一,在过去的几年,秦淮银行为民营企业的融资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苏浙皖三省的民营经济体的发展,在这一点上,你们做的很好!”
听着陛下的称赞,陈辉德却是在心下一阵苦笑,心想着,若是不是当初国有银行对那些民营企业融资需求的无视,秦淮银行又岂会抓住那么一个市场。当然在这,他却不能这么说,只能用官方式的回答,对陛下、对政斧加以称赞,而不敢居功。
“好了,什么朕圣明,政斧英明的,你的话说的违心,我听着也别扭,我知道,过去几年,民间资本多少对政斧有所怨言,不过那会,是因为我们要集中全国财力去尽快实现国家的工业化,在这个过程中,必然有所偏重,有所牺牲,所以呢,你们对政斧不满,有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也是人知常情!”
“陛下,不满倒是不敢,怨言多少总会有点,不过,大家也都能理解!”
理解,能理解才怪,九年前,陛下曾在工商业界年会上问过,是纱重要还是钢重要,当时陛下的回答是钢,但是要求工商界业选择纱,因为,钢的投资周期长,自然应该由国家去办,可后来,政斧却不断介入利润大、投资周期短的消费品制造,国家的强势介入对工商业的冲击,那岂是一个损失惨重所能形容,过去的五年,中国的民间工商业界可以说是一直在苦苦支撑着,不知多少企业倒闭、破产还好,国家很快便扭转了之前的做法,甚至在管明棠出任国务总理之后,把大量的消费品企业直接打包出售,并且转让大型企业的股权,如果说五年国家“摧残”换回了什么,恐怕就是淘汰了那些没有竞争力的企业,内部市场有时比外部市场更为残酷,这使得那些过去依靠政斧政策姓支持成长的企业,真正走向了成熟。
或许是那也是一件好事,更何况,通过购进国有企业,那些企业迅速做大,并利用这场战争带来的高利润,进一步发展起来,可以说,政斧的这种转变正是时候,只需要几年,中国的经济结构就会由国家为主体,变成以民营资本为主体,而秦淮银行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机会。
“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中国有一百多家私营银行,但是能在那个特殊时期抓住机遇做大的,只有你们的秦淮银行,这一点,你们的做的很多,过去的机遇抓住了,现在的机会你们同样也没有错过,但是……”
看着陈辉德,陈默然笑了笑。
“你们的投资还是有些保守,你们的目光应该放长远一些,看得更远,不要只局限于国内,应该走出去,无论是金融企业或是其它企业,不走出去,就不可能真正做大做强,闭关自守是好,可你不走出去,别人就会打进来!明白吗?”
之所会请陈光甫过来,原因非常简单,那天见过子念还有刘静璇之后,陈默然希望自己能给那个儿子做更多事情,相比于子轩,子念能得到的太少了,静璇那个当娘的想在能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他更多,或许自己也能在某些方面做一些弥补。
而现在正是一个机会,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同时,也是调整中国未来经济局面的一个机会,也正因如此,在考虑几天后,陈默然才会邀请陈辉德来的政务楼。
“陛下?”
陈辉德倒是被陛下的话惊的一阵诧异,陛下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政斧一直在鼓励企业参与海外领地的拓展,海外拓展应当以金融业为先,而且,我国金融业,并不仅仅只是普通意义上的金融业,而是金融与实业的结合体,产业如此,秦淮也是如此,只不过秦淮相对松散一些,不过,这也是发展趋势,朕觉得,你们秦淮银行应该抓住机会,向海外拓展业务!”
陛下的建议,却只让陈辉德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是怎么回事,尽管秦淮银行有意向海外领地拓展业务,但是这样的话从陛下的口中道出来,多少总让人觉得的话里有话。
“陛下……”
“通常情况下,一个国家的军队进攻到什么地方,他们的企业就会随之行进到什么地方,西洋诸国的强大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一点上,我们还需要向西洋国家学习,就像现在在阿拉伯,我们的军队到了那,可是我们的企业的反应却有些滞后,尤其是民间资本!”
抬头凝视着陈辉德,陈默然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样,你们秦淮银行有没有兴趣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阿拉伯!陛下的话却只让陈辉德一阵犹豫,这,这到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