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刘鸿生的四五倍!或者更多。”宋子文答道。
“这么多?”宋子良惊讶道。他前几年曾经听父亲宋嘉树无意中提起,当时宋家的财产加起来才堪堪百万而已,没想到现在已经翻了五六倍了。
“多?”宋子文摇摇头,道,“每年我们代理的机器设备总额数千万,上海的不少机器都是从我们这里进口的,看起来似乎不少,但跟那些真正的外国大洋行比起来差远了。”
“那也不错了!哥你了不起!”宋子良赞道。心想,原来家里这么有钱了,怪不得哥哥轻易地同意自己办厂的事情呢?
宋子良知道家里主要做外贸生意的,现金充足,所以宋子文能随时抽调资金用于其他投资。
“不说这个了,总之你记住,在大上海,我们宋家虽说有头有脸,但还不算是最有权势的家族。就算是你哥我,如此人才,有时候也不免还遭到一些自以为是的人的偏见。唉——”
宋子文长叹一声,别有感慨。“总之,记住四个字,谦虚、上进。”
作为兄长,这家里的顶梁柱,他有义务教育自己的弟弟。
待宋子良点头后,他有继续说道:“那刘鸿生有了钱后,他就想投资实业,去年开办了一家毛纺织厂,现在又想开火柴厂,跟我关系比较熟,机器设备也打算从我这里进口,单子也下来了。
他正在寻找合作伙伴,他问过我,我还在考虑。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找他谈谈。我就不出面了,10万以下的投资你做主。”
“好的。”宋子良兴奋地答道,略带青涩的脸上隐隐出创业时的激情!从这点上,他比大多数人起点要高得多了。
坐了一会,宋子文没理会宋子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回到房间。关上门,心一下子安静下来,寂寞也涌上心头,满眼的落寞枯寂中夹带着一丝丝甜蜜的记忆。
这是一个失恋的男人!
一个体面而时刻保持给人信心的男人!
一个不能再任意发泄而要承担重任的男人!
只有关上门,自己独处的一刻,才能放开所有伪装,对着镜子毫不掩饰地袒露自己。这种日子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已经成为宋子文的生活的全部了,白日在外面忙碌家里的生意,回到家里关新家人,最后才是默默地苦嚼感情的悲痛。
让他纠结的是盛家的七小姐盛爱颐。
说起来,里面还有一段故事。宋子文是在1917年回国的,不过一开始并没有进入当时颇有起色的家族企业——上海商业机器公司,而是给寓居上海的大官商盛宣怀的儿子盛家老四盛恩颐做了英文秘书。
盛老四是汉冶萍公司的总经理,很有势力,跟各路人物关系熟络,宋子文打算跟在盛老四身边长点见识,积累经验,再回去打理家里的公司。
他的父亲宋嘉树思想也比较开明,同意了宋子文暂时到盛家去历练一番。
大姐宋霭龄原先当过盛家五小姐盛关颐的家庭教师,与盛家上下都熟,所以宋子文是由大姐宋霭龄引荐进入盛家的。
不过刚开始时,宋子文并不能适应盛家。
他的老板盛老四是汉冶萍公司的总经理,社交活动繁多,几乎白天黑夜颠倒着过日子,住在老公馆时差不多睡到中午才起床,而宋子文的作风是西洋一套,按着钟点来盛府汇报工作,见主人迟迟未起身,只得在客厅里等候。
有时候一天的时间就在等待中白白耗掉了,这让宋子文有些失望,心想自己家里也有生意,自己堂堂宋家大少爷跑来伺候别人本来有些掉价了。
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得不到盛家的尊重,才能无法展示。就在宋子文患得患失,有所后悔的时候,另一个人闯进了他的视线。她就是盛家七小姐盛爱颐。
庄夫人和七小姐看不过去盛老四的做法,不好太过冷落宋子文,所以时而出来招呼一下。大多数时候都是盛七小姐出来招呼宋子文的。
这盛七小姐可以盛家的宝贝,他那卖国的老子盛宣怀虽然死了,但给盛家留下2000万元的财产!
这盛家可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富豪,除了金钱外,盛家在北洋政府经营的人脉可比宋家强太多了。
有如此显赫的家世,盛家掌上明珠的盛七小姐自然也是一等一的骄傲了。盛家七小姐正青春豆蔻,伶俐聪慧,出落标致,让宋子文难以抗拒。
他决定要降服这骄傲的公主。被爱情驱使的宋子文使出浑身解数,不仅争取在工作上表现良好,而且还发挥宋家人的优势——“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