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早儿颇为失望,“舅舅同舅母可还好?我这些年得了些好药材,一直留着。知晓你们不缺钱,但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本想托人送去,又怕露了行踪,扰了你们清静。”
她说着,朝着主院的方向动了动嘴,“你晓得的,我阿爹那是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将你给挖出来。明日我出嫁,你随着我一道儿去,省得被人绊住了手脚。”
沈安温和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先放在你这里,等我从北地回来路过的时候,再从你这里拿,表兄不会跟你客气的。”
陈望书心急无字天书的事,余光瞟了瞟院门口,见来了一丛人,站了起身,“我看全福娘子来了,当是要同你说大喜之事。我便先回去了,待明日再过来送你。”
秦早儿点了点头,她不是个不知礼数的。
秦家人是什么货色,她就是什么脸色。但全福娘子不同,那可不是一般的喜娘。都是这京城中有名的官宦娘子,因为上有老下有小,辛苦了一辈子,累得快要半死……
不是,因为幸福得很,所以叫做全福娘子。
做这个也不光是图喜钱,更是瞧中了那东家的家世背景,那些小门小户的,哪里配得上这种“福气”?
这城中若说人脉关系最广的夫人,莫过于她们了。
不得罪尚好,若是得罪了人家,不安好心的嚼个舌头根子,那就真真要名动京城了。
“那你明儿个可要早些来,我一个人,怪紧张的。舅父给的添妆,早儿已经收到了。表兄远道而来? 还请去客房歇息。”
秦早儿说着,声音轻柔起来。
陈望书同全福娘子打了招呼,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同沈安说? 两人一道儿出了院子门。
她余光一瞟? 见四周都无人了? 又看了眼木槿,见她点了点头,方才收回了视线? 对着一旁的沈安使了个眼色? 低语了几句,方才出了秦府。
秦家同临安府衙不怎么远,陈望书拐了个几个弯儿? 便去了乔关白夫人开的那茶楼。
不管什么时候来? 这茶楼依旧是空荡荡了? 喝茶的人? 寥寥无几。
陈望书进了雅室? 不一会儿功夫? 便有人端了茶点上来,比起那一日骇人的手指心肺眼珠子,今日这点心,寻常得陈望书怀疑,是他们瞧见来了客人? 临时去旁边的点心铺子里买来的。
等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陈望书扭头一看? 口中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来。
这一会儿的时间? 沈安他不光是换了件衣衫,他连性别都变了。梳了个妇人发髻,倒像是一个秀才娘子。
陈望书清了清嗓子? 变装大佬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喷水未免显得她有些没有见过世面了。
“沈公子的一句师妹,望书不敢当”,陈望书说着,掏出了那本无字天书,“公子乃是真君子,借书之事,祖父从未对我提及。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