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面的男子闻言,淡定的走了过来,“大娘子,小人陈福,乃是东府的管家。公子交代过了,大娘子喜欢的那些花儿草儿,都会妥当的给您移过去的。”
“还有这些身契,公子叫小人务必给您。公子日后不能在膝下尽孝,便遣了这些人,来替他伺候大娘子。这些人都是经过大娘子调教的,一等一的人,定是伺候得尽心,如此这般,他便放心了。”
陈福说着,躬了躬身子,递给了扈国公夫人一个匣子,又招了招手,一群哭哭啼啼的丫鬟婆子,抱着包袱,跌跌撞撞的穿过那堵巨墙,走到了扈国公夫人跟前。
扈国公夫人一瞧,好家伙,颜玦这是要啪啪啪的打她的脸呀!
他把自己屋子里之前所有的人,全都撵了出来,一个不留!
“颜玦呢,他这般行径,莫不是要闹分家?这扈国公府,乃是国公爷的家业!如今长辈俱全,家主尚未开口,哪里有分家的道理?”
陈福身子一侧,拦住了扈国公夫人的去路,“并非是分家,先头夫人的好些田庄铺子,都还由大娘子掌管着呢。怎地能说是分家呢!”
扈国公夫人一听,已经是怒极,她抬手就扇了过去。
那陈福却是纹丝不动,连躲都没有躲避一下。
“颜玦呢?”
陈福行了个礼,“方才宫中来了使者,传了公子同县主进宫去了。”
扈国公夫人身形一晃,看了看那宛若泰山压顶的巨墙,抬脚便朝着府门口走去,她一边快步疾走,一边对身边的春嬷嬷说道,“你去家中寻父亲,叫他快些进宫。颜玦这次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定是不肯善罢甘休。”
她想着,咬牙切齿起来。
颜玦这个人,何曾这般疯魔,分明就是陈望书那个奇葩女人,将恶习气带进了扈国公府!她当是叫燕啄了眼,阴沟里翻了船。
“便说我先去了。此番之事,乃是我身边的鲁嬷嬷同颜玦有仇怨,我也是蒙在鼓中,今日方知。可那孩子偏生误会了我,如今我乃是百口莫辩,当真是要冤死了去。”
“我自不聪慧,又不善言辞。还请父亲务必做了这个中人,解了孩子的心结。”
扈国公夫人一边走着,一边拔了自己头上的几根金步摇,随意的扔给了身后跟着的人,又胡乱的扯了扯头发,拿了帕子擦了口脂同胭脂,自觉憔悴无比了,方才上了马车。
……
与此同时,陈宫之中,官家猛地拍响了桌子。
“胡闹,你这是胡闹!这么些年,朕念着扈国公在边关为国效力,念着你年幼失母,便处处惯着你。竟是将你惯得无法无天了!”
颜玦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他有这平日里少有的冷静,“玦今日险些丢了性命。”
官家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咣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他语气平和了几分,“可有伤着哪里?”
颜玦摇了摇头,嘲讽的笑了笑,“皮肉倒是没有伤着,只是心中难受罢了。”
他说着,拽紧了陈望书的手。
陈望书接了信号,站起身来,“官家,有些话,颜玦他不想说,但望书得替他说。颜玦家中建墙,非但不是不孝,反而是真正的孝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