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布被一层一层的揭开,血肉模糊的伤口毫无保留的裸露在她面前,这次还新增了几道硬生生撕开的裂口。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丝雾色不由自主的蒙上眼角。
强忍下莫名的心疼,她轻轻给他抹上烈酒。这是霍飓教她消毒的方式,在这个年代,效果是最好的,只是伤口会像火烧一样灼疼。“痛吗?”
“痛。”
她一怔,抬头看他。他的脸色依然清寒,眼里也没有一丝痛苦的表现,就像过去数次给他换药时一样,这种表象,让她一直忽略了他也是个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
想到他的隐忍,心又莫名的抽了一下。
她把小嘴凑到他伤口前,一边呵气一边为他上药,“这样会不会好点?”
得不到他的回话,她抬头,对上他两道炙热的视线。她怔了怔,忽然慌了起来,“你......你别误会。”
“误会什么?”他的视线一直锁在她薄薄的红唇上,眼里的黯色更深。
“没......没什么。”她匆匆低头,躲过他灼热的目光。幸而,他没有再追问。她小心翼翼为他重新包扎好后,借着收拾脏乱的理由便匆匆逃了出去。
黄昏时,她一如往常在指定的地方取回侍卫送的饭菜,伺候冯跋用过后便又匆忙退回自己的房间,整个晚上,一步没有跨出房门。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每每想起冯跋下午看她时那炙热幽黯的眼神,一颗心便狂跳不已,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震撼,活了二十余年,这种感觉从来不曾有过。
潜意识的,她觉得自己要远离那个危险的男人。
在他们这个年代,身份尊贵的男子宠幸一个女子就像吃了一顿家常便饭般简单,而对那个女子来说,却可能是一场弥天灾难的开始。身在乱世,切记要保住自己的清白,不能沦落为男人一时兴起的玩物。
尤其,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君王......
夜风里,忽然传来了幽幽的笛声。笛声清寒悠长,隐隐透着丝丝冰冷和孤寂。
她悄悄拉开门,透过门缝,只见远处凉亭下,一抹淡绿的身影倚栏静坐,优雅地吹奏着玉笛。他身形淡若,发丝飘扬,倾城绝色,却惟独背影孤单荒凉。
砰地一声,她迅速把门关上,微微颤抖的身子无力地垂靠在门边。妖孽!
一朵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胜潘安!说的正正是这个妖孽!
这个权倾天下,貌似神仙的男人,为什么总让人觉得寂寥孤单?他的笛声,为什么会让她莫名的心痛?
沉郁的笛声丝丝入耳,她烦躁地跳上大床,把被子用力蒙在头上!这妖孽,别再勾引她脆弱的神经!她真怕自己色心大发,忍不住奔出去狠狠抱住他,狂吻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
呜呜,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绝色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