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
“都在这儿。”常乐两手一摊,“想要就来取,但是先把她放了,让我的人带她走,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你先死!”
“哈哈哈……”黑甲将军仰天大笑,“我猜,等这姑娘走了,你一个人会很容易脱身,我不上当!”
“那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讨厌太阳!”
黑甲将军怒吼一声,手中战枪离开贝蒂咽喉,“轰”地一声挥舞,遥遥指向常乐。
从风声听来,那杆枪整体都是金属,至少重达百斤,这将军的臂力相当可观。
更惊人的,则是战枪上隐约流动的凌厉电芒,连四周空气都在“嗡嗡”作响,对方不是魔法师,甚至也不懂斗气,却能操纵自然之力,那当然来自暗黑骑士团特有的灵魂修炼。
“你果然是狂雷。”常乐微微一笑,又在自己胸口的“黑暗荣耀”拍了拍,“认识这身盔甲吗?”
“认识,所以让你带着盔甲来!”
此刻常乐反倒微微一愣,他始终以为,绑架贝蒂者留书“带上那身盔甲”是指君王套装,是为了取得新任黑暗君王的“合法地位”,结果却是出乎意料。
既然对方想要的是“黑暗荣耀”,原因倒是不难猜,狂雷打算名正言顺接掌暗黑骑士团团长宝座,对这身犹如团长印信一般的盔甲当然志在必得。
赤焰大叔曾说,狂雷是骑士团第一高手,为人桀骜不驯,但对老团长也忠心耿耿。
没想到,自己对“狂雷大叔”有过种种好奇想象,最后见面却发现是个野心家。
而且这家伙能制服战宗实力的螳螂怪,开启地狱之门,创造黑暗大军,也算够了不起!
既然狂雷为人如此卑鄙,那就没什么可商量,自己是沧溟的外孙,暗岚的儿子,这种近乎于拉交情求饶的话根本不必出口,对方肯定早已知道。
没得谈,那就打!
常乐果断亮出君王之剑,同时召唤出强大的螳螂怪。
但他不让后者参与夹攻,而是一指贝蒂:
“护住她!”
螳螂怪执行命令毫无折扣,立刻猛扑到贝蒂面前,两只刀臂挥向狂雷,化解了对方的阻挠,另两只刀臂一合,将贝蒂身下座椅卡住,抬着她扑向高台一角,用自己坚不可摧的身躯做屏风,将少女严严实实地护住。
然而这位救星的形象实在太恐怖,扑过去的动作也太突然,贝蒂受到前所未有的惊吓,尖叫声响彻云天。
螳螂怪连忙安慰:
“姑娘,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爱你!”
“啊?”
“我真的爱你,你愿意做我老婆吗?”
“啊?!”
贝蒂此时已是欲哭无泪。
常乐怒吼:
“丑八怪,不许胡说八道,她是我的女人!”
“是!明白!”螳螂怪恍然大悟,连忙回身解释,“姑娘,对不起,我现在不爱你了!”
“你……你……”少女仍然张口结舌。
他们这边夹缠不清,另一侧常乐与狂雷已经斗得地动山摇。
狂雷的战法刚猛无俦,怒吼冲击之际犹如雄狮。
而他的黑色战枪似乎远不止百斤,挥舞时又似远古巨鲸翻腾甩尾,枪锋将至未至,惊涛骇浪般的压迫已经迎面而来。
刚一交手,常乐就被迫连退。
他将君王之剑化作三米阔剑,以此硬抗沉重的战枪。
但是敌人枪身所附电芒灿烂耀眼,不但迷惑视线,而且能够令人麻痹。每次兵刃相击都令常乐两臂一酸,力量莫名消散。
他还不能尽情腾跃游斗,这片战场实在太小,贝蒂是个脆弱的凡人姑娘,万一被狂暴能量带上一点,恐怕立刻香消玉殒。
强大的螳螂怪正护着贝蒂,可那家伙并不会斗气魔法之类,无法撑起类似“防护罩”的东西。
所以他只能向着远离贝蒂的方向退去。
后退过程中,常乐也渐渐看清对手的破绽,狂雷综合实力大约相当于巅峰战灵,但是攻击有进无退,全凭一股气势,这种打法更适合战场冲锋,单人格斗就显得攻强守弱。
所以,就在常乐一步步退到台角,远端的贝蒂已经发出惊呼时,战局骤然扭转。
他一个闪烁突进,整个人就出现在了狂雷背后。
而狂雷勇往直前的节奏骤然被打断,再回身时不但气势衰减七分,连战枪上的电芒都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这种状态下的狂雷,实力只剩两成,速度缓慢的劣势顿时凸显。
常乐的动作迅如鬼魅,姿态向右虚扑,身形却是往左,贴着对手落空的战枪飞掠而上,一剑刺入其小腹。
对方黑甲防御力惊人,但在君王之剑面前仍然不堪一击。
常乐本想刺敌心口,最后一瞬间手腕下压,选了个不太致命的部位。
尽管如此,狂雷也已失去反抗能力,腹部鲜血狂涌,战枪脱手,“扑通”跪倒在竞技场上。
几乎在他们分出胜负的同时,三千名黑甲骑士开始纵马飞奔,蹄声隆隆,向着高台冲锋而来。
常乐将对手一把提起,来到台边迎向全体暗黑骑士团,剑指狂雷咽喉,厉声喝道:
“都不许动!”
挟持对方主将,这是常乐带贝蒂安然离开的惟一指望。
狂雷却掀起面罩,除下头盔,露出一脸虬髯的面容,声音嘶哑地轻声笑道:
“我输了他们该怎么做,命令早已下达,他们会执行到底。”
常乐更加恼怒,剑刃贴上狂雷的咽喉:
“你真的不怕死?”
“我不想死……”狂雷口中不断咳出血沫,却是一脸笑容,“但我根本不是主帅,你挟持我,有什么用?”
他竟然不是主帅?那么敌方首领究竟何在?
常乐一时有些茫然,向着四处张望搜索。
而暗黑骑士团此时已冲到台前数十米处,勒马站定,然后,在口令声中齐刷刷抬起左臂横在胸前行礼,齐声高呼:
“参见少主!”
“搞什么鬼?”常乐目瞪口呆。
狂雷嘴角鲜血狂涌,咳嗽着笑了一声:
“你才是主帅啊,傻孩子!”
然后他就向前俯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