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闲下来再说。”
葛抱的热情,顿时削减了大半:“我现在很忙,没这个闲工夫。”
“忙什么?”祁象顺势问道。
“笃笃!”
葛抱坐了下来,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敲,似乎是在措词。祁象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他相信葛抱找上门来,肯定是有事相求,这事他有主动权,不需要着急。
“祁象,你懂授箓么?”葛抱忽然问道。
“授箓?”祁象一呆,惊奇道:“你问这个干嘛,我当然不懂,而且也没有这个资格。”
尽管祁象研习符箓之道,但是他却很清楚,符和箓,区别不小。
符在道家眼中,应该算是“天神的文字”, 似篆字状,又名云篆、玉字、丹书、神符。所谓的画符,说白了就是以天神的指令,镇魔压邪,治病求福。
至于箓,本义为薄藉,也就是记录。
箓分两大类。一为纪奉道者之名册,记载受箓道士的姓名、道号、师承和所授之道阶;二为纪诸天曹佐吏之名讳与职能等。即“天神名录”。
在道家信徒的观念之中,只有通晓了法箓,才能召神遣将,除妖镇邪。所以,只有得受法箓,才能名登天曹,才能有道位神职。
有了道位神职,斋醮中的章词,才能奉达天庭。才能得到神灵护佑。之后再修持一生,超凡脱俗,一旦羽化,即可凭箓登仙,颁以仙职,免除冥府地狱之苦。
通俗的解释,所谓的箓,就相当于身份证和通行证的结合体,有了这个证件。就表示你和天上的神佛,那是一家人。
你有什么事情,这些家人肯定出手帮你,让你后顾无忧。
所以在古代。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热衷于授箓。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期,道箓与西方宗教的赎罪券差不多。只要你出得起钱,谁都可以求取,来者不拒。
那个时期。道箓已经变质了,成为了敛财的工具。
到了明代,皇帝觉得这样不行,干脆制定了严格的管理条例,只允许龙虎师天师府有资格授箓。诸派道教宗坛,不能再私下授箓了,违者必究。
这个规定,一直沿袭到现代,都没有改变。甚至授箓的程序,也越来越细化了,要经过各种审批复核培训,十分的麻烦。
所以祁象才说,自己不懂,也没有这个资格。
“你不要装傻。”
然而,葛抱却瞪眼,没好气道:“我说的,不是经过宗教事务局审核,才能传授的道箓,而是法箓,能够召劾鬼神的法箓。”
“不是一样的么?”祁象笑道:“道箓和法箓,字面上的解释,都差不多。”
“差不多?”葛抱嗤笑道:“那你画的灵符,与街上的售卖的纸符,也一样吗?”
“咳!”
祁象喝了口茶,轻描淡写道:“一样,都是符!”
“……厚颜无耻。”
葛抱为之气结,该要多厚的脸皮,或者说多不要脸,才能把两种符等同起来。
如果机械印刷出来的符纸,都是能够沟通天地灵气的灵符,天下修士谁还辛苦修炼啊,直接开印刷厂算了,每天开足马力印印印,印个几亿张,全用在自己身上,还怕成不了仙?
“……你不要扯淡。”
葛抱冷静下来,认真道:“我在说正经事呢。”
“我也是啊。”
祁象放了下茶杯,正色道:“我虽然能够画几张符,但是不代表我能够授箓。你应该很清楚,灵符和法箓,虽然有些功能是重合的,但是从本质上来说,却是两套截然不同的系统。我懂得画符,不代表我就可以授箓。”
“这倒也是……”
葛抱沉吟了下,迟疑道:“不过符与箓,文字应该是相通的。要是我给你一张现成的法箓,你能不能依葫芦画瓢,再画一张?”
祁象一怔,又惊异,又不解:“你有现成的,还让我画,岂不是多此一举?”
“我那是图谱……”葛抱白眼道:“跟排帮的黄金书简一样,属于传承的范本,不能拿来直接用。”
“难怪。”祁象恍然。
“不要废话了,你给个实话,能不能画?”葛抱追问,有些急切。
“……不好说!”
祁象思虑了片刻,不确定道:“没尝试,没实践,我没把握。”
这也是事实,然后轮到葛抱犹豫了。
法箓的图谱呀,可不是已经泛滥成灾的修真秘籍。对于玄修来说,类似这样的图谱,从来都是有一件算一件,非常的珍稀。
不管谁得到了,肯定是秘而不宣,极少示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