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清羽想过无数次她会再次进宫的情景,但无数的猜想中就是没有这如今这般的情形。
死死的盯着面前案桌上的圣旨,贺兰清羽不觉轻声喃喃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启禀主子,宫里所有的太医都说娘娘急火攻心恐怕不太好。属下不是太医不敢善加妄言,但娘娘突然晕倒吐血却是属下亲眼所见!”原本他猜想贵妃娘娘一定是使诈假装,但如今一个月过去了,眼见无数的太医都得出一样的结论,吴云中却不敢肯定了。
“备马吧!”转身走向窗边,望着外面密密麻麻三步就一人的大大庭院,贺兰清羽心中一紧突然便又恨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的面对自己表兄对她的任何惩罚,也一直笃定凭借她们两人的感情,对方一定不会对她做的太绝。
但几个月暗无天日,时时都像是在坐牢一般的感觉,却已经让她认清了所有的现实。
“我的兄长如今在什么地方?”自来这里便再也送不出一个消息,想着外面的情景是否也是一般,所以贺兰清羽连忙询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将军因为应对西须句国失利。皇上格外开恩没有削掉大将军的官职,但却命令大将军死守边境,无招令一辈子都不许再踏进京都一步!”见背对着的自己的皇后娘娘单薄的身子突然便绷得紧紧的,心中暗叹一口气。吴云中又继续道:“朝中的贺兰一族如今能辞官的已经全部都辞官了,能隐退的也全部都隐退了。如今若是娘娘回宫,可能一切都不一样了。”
望着窗外的眼神动了一动,双手紧紧的捏在胸前,半响低着头的贺兰清羽慢慢的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来。
“一定要等我,一定要没事!”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在坐上马车时。想着那几乎要用掉五六日的路程,贺兰清羽突然有点心急如焚的感觉。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起来,直挺挺的跪坐在马车中。贺兰清羽的脸上没有一丝就要进宫的欣喜,只是满心的担心,以及无法抑制的浓浓自责。
“妇人之仁!”以往兄长指着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一下子浮现在贺兰清羽的脑中。嘴巴无力的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到了此时此刻,贺兰清羽不得不承认她这次的确是算错了人心妇人之仁了。
“等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的恨过一个人,从来都没有这般的难过过。即将失去的恐慌和无边的悔恨让贺兰清羽的心脏一抽一抽的,慢慢的她感觉她整个人都开始无法抑制的轻颤起来。
“娘娘您不要担心,再过几日等回宫了,一切都会好的!”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跪坐在她右侧的绿浅不觉担心道。
“娘娘,惠贵妃的身子一直都挺好的,所以圣旨上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她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事的。娘娘求您了,您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见她身子发抖珍儿也不由的难过起来,但知道她素来好强,一定不想让她们发现,所以她只能尽量捡好听的轻声宽慰。
长长的眼帘轻轻的闪动着,慢慢的闭上双眼,贺兰清羽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在就在此时,她却头一次开始相信和祈求起。那些以往她从来都不信,从来都不曾真正的祈求过的上苍诸佛来。
抬手退下左手腕上的红色玛瑙手环,贺兰清羽一次一次一次的转动起来,一次一次开始笨拙的诚心祈求起来。
见她这般,原本因为终于能进宫终于不用被人时时监视,都从心底感到开心的绿浅和珍儿面面相窥,全部都不由自主的难过伤心起来。
身边两侍女的感觉贺兰清羽自是不知,手中不断的转动着珠子。慢慢的贺兰清羽便奇异的发现她那久久都无法平静的心情,似乎终于好一点点。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在贺兰清羽捏着被她捏的发烫的红色玛瑙手镯,终于再次走进皇宫时,已经是大业四年七月二十五日了。
天空雾蒙蒙的,眼前的一切都突然有了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知道慕容柏瑜此刻肯定在上早朝,所以贺兰清羽便直接向着姚华宫走去。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娘娘千岁!”
宫里的嫔妃和众太监宫女都知道她会今日进宫,所以不少人都提前站在内宫门口迎接起来。
众人的态度如一,好似一切都没有改变,好似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离去过。好像那七个月她举步维艰毫无自由的日子,都是她凭空想象出来。
但见各宫嫔妃虽都出来迎接她,但却无一人走上前来像往昔一般的上前套近乎,贺兰清羽想起吴云中的提醒心中一下子了然。
“皇后娘娘您可终于回来了,皇上如今正在早朝。您看您是需要先休息一下,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