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率大军十万,攻打合肥!”
孙权的话犹如一枚重磅炸弹,在帐内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上次张辽杀过来的时候,就把整个江东上下打得满地找牙了。现在自己大军迟滞于此,仅靠合肥那边的少许守军,只怕更加是无可奈何了。更别说在张辽身后,还有曹cāo这个老家伙跟着。
“主公,如今曹cāo大军压境,豫章郡又告急,眼下实在不宜再和关羽在此纠缠,还是先撤军回江东,待退了曹cāo之后,再和关羽一较高下吧!”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大将蒋钦第一时间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孙权尚未答话,一旁的甘宁已经摇头道:“公奕此言只怕不妥,如今关羽大兵压境,分明是想一举灭我江东。我军若退,关羽必将趁势而来,如此我军两面受敌,只怕是再也难支撑下去了!唯今之计,还是先想方设法速战速决击退了关羽,再回军淮南和曹cāo一决胜负!”
蒋钦还[没有搭话,另一旁的徐盛却又来了一句:“兴霸此言只怕不妥,如今关羽缩守柴桑不出,我军纵然是强攻,也非仓促间所能战胜。若是继续迟滞于此和关羽纠缠,只怕合肥和广陵郡新得之地,又要付诸流水了!”
徐盛话音刚落,丁奉却又接上了。众将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个似乎都是很有主意。但事实上一个个都是很没主意。整个大帐之中乱糟糟的吵着,孙权听了之后,当真是感觉自己的脑袋真是越来越大了。
万般无奈之下,孙权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转头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鲁肃问道:“子敬,依你之见,我等眼下该当如何呢?”
出人意料的是,鲁肃缓缓地抬起头,却是反问了孙权一句:“主公,我刚才一直在想。关羽这么多天来一直主动避战,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不是为了吸引我军主力至此,然后在山越蛮子的协助下,前去谋取豫章郡吗?”孙权有些不明就里地道。
“这是自然的。但是我感觉不止如此,而且很有可能他们就连曹cāo南下,都已经计算在内了!”鲁肃语出惊人地道。
“这怎么可能?”听了鲁肃这几近荒谬的话语,孙权也是连连摇头。
“未必不可能,主公可还记得,前几rì益州方面调来了一支军马。并不是协助关羽,也不是攻略庐陵,却是去襄阳增强防卫。他们为的是什么,自然就是怕曹cāo南下攻取襄阳了。而一旦曹cāo不去攻打襄阳,就只能攻打我们。届时主公南有豫章之乱。北有曹cāo压境,如此一来两面受敌的话,局势可就全部在他们手里了!”对于孙权的疑惑,鲁肃并不以为意,只是自顾自地解释道。
听了他这番话,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从一开始的不解,到最后的震惊。如果鲁肃所说的话是真的话,那么对手可就是行驶了一个可怕的连环计了。先是歼灭东吴的西线兵力,造成豫章和武昌二郡防务空虚,趁机连下陆口和柴桑;然后利用孙权大兵压境报仇的机会。再在山越人的配合下谋取豫章郡;甚至他们就连曹cāo的反应都计算在内了,最后一步就是利用曹cāo南下,再给孙权施加压力。这其中一环套一环,其间的分寸把握拿捏之jīng准,实在是达到了骇人的地步。鲁肃自己虽然也是智计不凡。但是面对这样的计策,也是后知后觉。
连环型的计策一旦实施。效果是相当惊人的。但这样的计策,一旦某个环节出现问题,就有可能全盘功亏一篑。这就要求设计之人不但要jīng心筹划好了每一步,更要能够准确地推算出对手相应的反应。当然了,作为这个计策最主要的缔造者,马谡也不是一味的行险,更多的是见招拆招。如果李严和吴巨没有能够快速解决士燮,如果没有自己烟熏拿下柴桑,那么这一仗就算是获胜,成果也没有这么巨大,充其量也就让孙权吐血而已。而现在的问题是,孙权差不多要搭上半条命在这里了。除了马谡的设计,似乎也只能归咎于他老兄人品不好。
意识到了对手的厉害,孙权揉了揉发疼的脑门,这才无奈的开口道:“子敬既然已知晓敌军jiān计,未知有何应对之策呢?”
鲁肃低头沉思了半晌,这才开口道:“主公啊,唯今之计,两线作战肯定是不行了,以我江东今时今rì的实力,绝对是无法支撑的。因此唯有想方设法先退了一路,再集中兵力和另一路一较高下,才能保我江东。两路人马之中,关羽这一路虽然连夺我郡县,但是实力毕竟不足,算不上心腹大患。曹cāo则不然,他和主公有赤壁深仇,可谓是不共戴天,因此依我之见,还是先退了关羽,再去和曹cāo一较高下,保住现有的疆界再说!”
事实上,鲁肃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一旦孙权再在淮南丢失疆土的话,恐怕连番的军事失利,就要引起政治上的震荡了。到时候不消敌人挥军攻打,江东本土的郡县都会主动投降。这其中的严重xìng孙权自然是知道的,因此在听了鲁肃的这番话之后,他也是连连点头,忙不迭地道:“还是子敬你眼光深远啊,既然如此,那我们是否先和关羽一战,将其击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