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现在这身行头还是前两日强忍着恶臭从一具尸体上扒下的一套粗布衣服。当时看着地上的牛仔裤与夹克徐浩不由苦笑,这就算融入这个世界了?
一块破表,一个打火机,这就是徐浩穿越过来所有的家当了,手表早已不走了,想想还是没舍得扔,虽说值不了几个钱,那也是二十岁时老爸唯一送过的生日礼物,权当留个念想了。打火机也就是一块钱一个的便宜货,但是放在眼下却是唯一实用的东西了。
近七月的骄阳已初具威力,大地被炙烤的升腾起阵阵雾气,裹挟着尸臭让徐浩的呼吸越发难受。
用溪水和钢刀草草的把自己拾掇一番,刮去胡须,扎起乱蓬蓬的头发,一阵神清气爽,总算恢复了点人样,不说面如冠玉总也不至于再吓到孩童了,其实徐浩的相貌不差,尤其一双眼睛,如两潭清泉,清澈深邃。重入人潮果然再无人如防贼般防着徐浩了,从难民口中的只言片语得知,他们大都是来自燧城临门两座边城的难民,有晋城的前车之鉴,在大周铁骑尚未到达之时,这两座边城基本已是十室九空,事实证明他们的决定是何等的正确。
五座边城已去其三,剩下的潼关虎门是大行王朝的最后两扇门户,一旦这两座边城再度告破,那么大周铁骑前面将再无任何屏障,百万铁骑将一马平川,后果可想而知。
不过,传闻大行王朝领侍卫内大臣兼兵部尚书穆云穆老将军亲率二十万重骑作为先锋先行赶赴虎门,不日即将到达。
这一消息无疑是给风雨飘摇的大行王朝打了一剂强心针,而最为振奋的莫过于潼关虎门两城的守备了。
虎门守备成奎,在官场上沉沉浮浮二十余载,混了个五品守备,外放到虎门也已有十余载了,再也不敢奢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是牢牢把持着虎门这一亩三分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非这场战争,本打算就在虎门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可现如今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临了可能还落个尸骨无存。
这几日成奎遣散妻妾家眷,着人打了口楠木棺材置于城楼,誓与虎门共存亡,倒为其赢得不少美誉。这也是成奎的无奈之举,职责所在,战又战不过,守又守不住,降?晋城血月之屠还历历在目。既然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死前搏个好名声,也不枉穿了这些年的五品官服。
可没想到峰回路转,本来的必死之局竟然又有了转机,只要守得穆老将军的大军来援,或许还真能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虎门原有驻军五万整,加上这段时日接收燧城临门的残兵败将三万余人,共有八万多的战力了,再加上潼关守军的策应,坚守到穆云援兵的来援并不是奢望,本已处在谷底的士气这两日又高涨起来了。
虎门潼关不比晋城,晋城乃边关第一大城,驻军规模远甚虎门潼关两城。但好在虎门潼关占有地势之利,两城坐落在大小狼山之间,依山而建,两侧崖高山陡,难以驻足。虎门潼关就如两颗狼牙坐落其间,虎门位置稍前,如若大周铁骑来犯攻其一城,另一城无需一日即可驰援。再者,经过多年的经营,虎门虽谈不上固若金汤,也算是墙高城坚了。
徐浩所在的这股难民潮便是投奔虎门而去。
此时的徐浩正怔怔的盯着一名倚坐在路边为幼儿哺乳的少妇,喉结上下滚动,咽下大大的一口口水,惹来少妇一阵白眼。
不是徐浩现在有别的什么心思,可实在是—饿啊!一路行来,别说粮食,连草根都没挖到几根,早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正当徐浩为五脏庙头疼之时,前方队伍突然一阵骚动,哭喊声,叫骂声,喊杀声,此起彼伏。
骚动伴随着人仰马翻向徐浩处迅速蔓延过来。
还没等徐浩有所反应,一团漆黑壮硕的黑影挟着劲风朝徐浩一头撞来,细看下徐浩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我嘞个去!那团黑影是一头尖嘴獠牙,双眼冒着幽幽绿光。两只鼻孔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壮硕野猪。
前世别说吃过野猪肉,就连野猪跑也不曾见过啊。
四下早已一片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