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颖很担忧,立即把墨连城拉到身边,抚了抚他的额头,“哎呀”一声,“你发烧了!”
墨连城嘟起嘴,吸了吸鼻子,孩子气不少,“小蝶蝶,我要爹,我要爹!”
“来,不哭,姐姐抱抱!”母爱泛滥,简颖让墨连城躺下来,头搁在她的双腿上,双手捧着他的头,轻轻地抚摸着他通红滚烫的脸蛋,柔声道:“别怕,再赶一会路估计就到一个小城里了,到时就可以帮你抓药治病了!”
“小蝶蝶……”在简颖的温暖关心下,墨连城渐渐睡了过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马车才驶进了一个小城镇里。
到了城镇,简颖撩开帘子,对护卫叫喊:“生病了生病了,少爷生病了!”
这样一个消息,可吓坏了同喜。
同喜立即跳下马,勒令阿四把马车停下,再把里面的墨连城给背上,火急火燎往隔壁的医馆奔进去。
“大夫,大夫!”进入医馆后,同喜一边呼叫着大夫,一边把墨连城给放好在病床上躺着,四处望了望,不见大夫,又催:“大夫,救人啊!”
这时,一个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见到墨连城躺在病床上,神色怔了怔。反应过后,立马过去坐下,“这小伙子的脸很红,看来是发烧了!”赶紧给墨连城诊脉。
简颖从外面跑进来,很担心墨连城出事,在同喜身旁紧紧地站着瞧着大夫!
一会,大夫一边摇头,一边叹息,一边把墨连城的手放好。
大夫的神色,让同喜慌张起来,不安地问:“大夫,我家少爷怎么样了?严重吗?”
大夫起身,走到柜台一边开药方,一边回答同喜的问题,“你家少爷感染了一种病,和天花大同小异,但请放心,没有天花严重,但这种病很容易传染,你们还是别靠近他,等老夫把他医治好再带走也不迟!”
“可是,”同喜急了,“我家老爷今天嘱咐在下一定要把少爷带到少夫人的娘家,可不能耽误了行程,要医治多久我家少爷的病才能好啊?”
“噢,这可能要一段时间了!”大夫的表情看似很认真,并未信口雌黄,而是句句肺腑,“这种感染病治起来非常的麻烦,先要取得五种毒虫混搅成药汁,再泡上半个月的药澡才能完全康复。从现在开始,他不能离开老夫的医馆半步,否则他的病便会传染给更多的人,一旦感染上,都会发烧不止,整日活在痛苦中,要注意了。别说是去岳父家,就是走出这个医馆也不行!”
“哎哟,怎么会这样?”同喜感觉头都要炸了,“大夫啊,需要哪几种毒虫,您跟我说,在下这就去取回来给您!”
岂料,大夫一点也不含糊地道出来,“活的毒蜈蚣、深竹林里的青蛇、蝎子、壁虎和千年蟾蜍,都要活的,若缺少一种,你家少爷不会死,但绝对会被烧傻!”
“他已经傻了!”同喜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但很快便反应了回来,问大夫:“若这些毒虫找到了,是不是可以救我家少爷了?”
“是的!”大夫明确道,“但要他完全康复,必需要泡半个月的药澡!”
“哎,这该怎么办呢?”同喜一时束手无策起来,“少爷怎么会感染了这种病呢?”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赶紧把简颖给抱到门口,叮嘱道:“少夫人啊,少爷已经病了,您可不能被感染到,要不然,小的就是掉十次脑袋也不够还你们!”
墨连城忽然出现意外,简颖有点虽猝不及防,但想想这是在古代,发病率高,她释然了点。
原本想自己救墨连城的,但想起那群和尚,简颖决定让大夫来救,她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回墨府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今儿个起,墨连城要在医馆里躺半个月,墨家的护卫也要去寻毒虫,她可以借此机会回墨府去。
想到这,简颖恢复她那傻里傻气的表情,摇了摇同喜的手,天真地问:“喜哥哥,少爷怎么了?他干嘛在里面睡呢?我也要睡!”
“少夫人,这可不行的,”真当简颖是个傻子,同喜哄了起来,“少夫人听话,小的给你安排在医馆里住,但不能靠近少爷,知道吗?小的们去给少爷抓毒虫,估计今天是回不来了,少夫人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简颖乐呵呵地嚷嚷道:“小蝶蝶也要去抓毒虫!”
“唉!”跟傻子说不来,同喜唯有回去跟大夫讲明白了,“大夫啊,我家少爷和少夫人就拜托您了,在下现在就去抓毒虫,抓完后尽快给您送回来。我家少爷和少夫人,务必请您看好了!”
大夫点头道:“放心吧,他们在老夫舍下,不会有事的,放心去抓毒虫,救人要紧!”
“好的!”说毕,同喜出了医馆,一会把几锭金元宝拿了进来,放在柜台,“大夫,这是给您的,请您一定要照看好我家少爷和少夫人了!”
大夫只拿了一锭金元宝,其他的都退回给了同喜,“一锭够了,还是快点去抓毒虫吧,不能再耽误你家少爷的病了!”
“谢谢大夫,少爷和少夫人,就拜托您了,在下现在就去抓毒虫!”说完,同喜深深望了躺在木板床上的墨连城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离开了医馆。
来到其他的几位护卫面前,同喜严肃地跟大家挑明,“留下一个回墨府把少爷的事告诉老爷和夫人知道,其余的,都跟我去抓药!”
一会,这群人陆续散去。
看到那群护卫都走了,简颖这才不用再装傻,来到墨连城身边坐下,岂料,被大夫立即给拉起来,惶恐道:“丫头,他不能碰,不然你会被传染的!”
简颖心里发毛,“有这么恐怖吗?他真的被感染了?”
“是的!”说着,大夫上去扒开墨连城的眼皮看了看眼珠子,看过后,回到柜台,认真地抓起药来。
“大夫!”简颖走到柜台,看着大夫抓药,“晚辈有件事跟您提下,有空吗?”
瞧这丫头认真的,大夫放下手头活,离开柜台,示意简颖到一旁坐下,然后才问:“丫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是这样的,”简颖撒谎道,“娘家人必需要晚辈今天回去,可我家相公却病了,我想一个人先回去,相公就托付给大夫照看些日子了,晚辈会尽快回来照顾他的!”
“可是,”大夫担忧道,“先前那位年轻人可是嘱咐过老夫要看好少夫人你,你若是现在离开了,他回来看不到……”
“不用担心的,”简颖给了大夫一个安心的眼神,分析道:“这毒蜈蚣毒蝎子滋生在人烟稀少的大山中,而毒青蛇和壁虎则大部分滋生在竹林里,千年蟾蜍附近估计不会有,除非是大富人家有收藏才能买到,都不是一两天就能找到这些东西的,所以他们回来时,说不定晚辈已经回来了!”
大夫夸赞道:“少夫人,你可真会计算,也很有见识!”
简颖苦笑一记,不敢接受大夫的夸赞,“没什么值得赞赏的,只不过这些东西平时都必需要懂得,所以就略同那么一二,大夫莫见怪!”
大夫松了口气,“也好,那少夫人就去吧,少爷有老夫看着,不会有事的!”
“简颖在此告辞了!”一个不注意,简颖说话说漏了嘴,也许把大夫当外人了,故此也不提防什么。说完后,她回头深深地看了墨连城一眼,“你要争气点,别在这个关头倒下了!”然后离开了医馆,亲自驾着护卫留下的马车,往回路赶了回去。
大夫是在门口亲睹马车走远后才扭头回屋里,赶紧把医馆的门在大白天之下关上。
门关好后,大夫一转身,就看到墨连城已经下了床,站在床边死死地瞪着自己看,原先的严谨一改,嬉皮笑脸起来,“我说臭小子,你怎么那个眼神?”
墨连城白眼相向,埋怨起大夫,“大叔啊,您怎么可以向他们说我得了这种病呢?你看,我家的几个下人都被你折腾疯了!”
大夫到一旁坐下,一副正经的样子道:“嘿,你小子,老夫帮你制造了机会,你还怪我,好心没好报的东西!”
墨连城过来坐下,烦闷了不少,“我也不想的,但这样子太为难同喜他们了。”
大夫问道:“你老实告诉老夫,为什么要装病?”
“因为我家的事,”墨连城闷闷地说着,“我爹把一群伪和尚带回了家,我不放心,于是在中途用内力逼迫自己发烧,这样到了镇上,大叔你的第一家医馆便是我待的地方,而且咱们认识,我知道大叔您一定会知道为什么要装病的!”
“唉,”大夫叹了一声,拍了拍墨连城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对了,有一件事老夫不明白!”
“是玉蝶的事吧?”墨连城一猜就中,“大叔是想知道玉蝶为什么聪明了,对不对?”
大夫拍掌叫绝,“神了你。”迫不及待想知道,“老夫从小看玉蝶长大的,当年她喝了老夫的毒血,这给闹得让她傻了起来,若不是老朋友的徒儿救了她,她估计还是傻女一个。可是,她清醒后,一直都是多愁善感的一个女孩子,很少说话,也不想让家人知道自己是个正常人,她到底想着什么,老夫也不清楚,也感觉不到。臭小子,你知道吗?今天见到她,她不但记不起老夫是谁,她那性情,还挺爽快的,还有她的见识,也令老夫钦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墨连轩呵呵一笑,回答道:“大叔,您有所不知,现在的玉蝶,不是过去的玉蝶了,至于她的事,还是以后抽空跟您说吧,臭小子我还有事情去处理呢!”
“别那么急,”大夫给自给墨连城倒了杯茶,一边说道:“我剑雨这辈子,都是围绕你们两个年轻人过日子的,早把你们当做儿女对待,对你们是又担心又牵挂。从小玉蝶在的我保护下长大,但你小子却在老夫严厉教育下长大,不仅得了老夫的武术真传,老夫还倍加心疼你这小子,什么好的,都给你!”
瞧大叔说得如此煽情,墨连城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地揍了大叔一拳,“大叔,别感慨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用再担心什么,过好您的日子吧。对了大叔,我冒用您的身份去搅浑敌人的视线,您不会怪我吧?毕竟……”
大叔笑了笑,感慨道:“老夫如今是再普通不过的百姓了,以前那个风云天下的剑雨大侠,早已不复存在,你小子若是觉得老夫的名号好用,那就用吧,没什么的,反正你小子翅膀硬了,还有什么干不了的?一切小心就是了,哈哈哈!”
墨连城感激道:“大叔,您对我和玉蝶,真是太好了!”可大叔您有所不知,我们却已经不是昔日您看长着长大的墨连城和宫玉蝶。
“好了大叔,连城在您这乔装打扮一下,然后该走了!”说着,墨连城起身。
大叔也不挽留了,“行,家事要紧,叔给你去弄身行头!”
两人一同进了里屋。
大约过了好一会,剑雨大叔从里屋出来,身边多了一个穿着白袍,手拿算命挂的年轻男子,男子虽然有很短的胡须,挺翘的鼻梁边有一颗黑痣,黑痣上有长长的三根汗毛,但不难看出男子是个年轻人,因为他身材挺拔,眼睛传神,这些特征,都显示该男子是个年纪轻轻的人。但由于男子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成熟,掩饰了他的年轻,让人看起来,他很老成。
告辞剑雨大叔后,那男子就离开了医馆了。
——
夜,黑了,乌云遮月,笼罩在墨府的上空。
傅清泪还静静地躺在房间里,墨家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身旁守着。
一天之内,不管动用了多少大夫还是宫廷御医,都救不醒傅清泪,这可急坏了墨连剑。
面对一个毫无征兆就一睡不醒的人,所有大夫都没辙了。原本往墨府跑的大夫与时俱增,最后却与时俱减,甚至到现在,一个大夫也没有再踏入墨府的门。全城的大夫都请完了,没有一个能救醒得了傅清泪,最后都被墨连剑给赶出了墨府。
此刻,墨连剑坐在床边,一直握紧妻子的手不放,自从那件事过后,他就有见她开心过,与日俱增的多愁善感,令他崩溃。
可是,妻子的心结怎么也打不开,他想了很多办法开导妻子了,可妻子还是这样。
墨夫人走到跟前,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安慰道:“轩儿,别担心了,清泪是练武之人,武功不比你差,说不定她在练什么闭气功,或者其他的,所以才会长睡不醒,你就不要太担心了,明天娘去请其他的大夫来看看!”
“我们别打搅了,先离开吧!”墨连祥对妻子木云真说道。
木云真轻“嗯”了声,深望了傅清泪一眼,然后随丈夫墨连祥离开了墨连轩的房间。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墨连祥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一旁的妻子,“真儿,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也像二嫂一样长睡不醒,最后你是用什么办法把我救醒的?”
木云真回忆了一会,然后不是很确定地回答道:“我记得好像是跪在佛祖前念了几天的佛经,然后你才苏醒过来的!”
墨连祥止步,握住妻子的肩膀,很是内疚,“你那次对我撒谎了,你说是有高人救了我,怎么这么不诚实呢?”
“祥,对不起!”过去这么久的谎言,现在才被看破,木云真很惭愧,并向丈夫道歉。
“真傻!”墨连祥把妻子轻轻搂入怀中,脸颊摩擦着她的头发,“这两个月,家里事多,让你受惊了!”
木云真搂紧丈夫的腰,淡淡一笑,轻声道:“能嫁给你,真的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吧。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一如从前一样,不会离开你半步的!”
“谢谢!”墨连祥温柔地吻了吻妻子的发丝。
两人走后,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原地,目光无比的锋利……
——
深更半夜时分,墨老爷一个人和一群和尚回到了墨府。
墨老爷请五戒方丈到大厅坐下后,命人招待,然后速速往二儿子墨连剑的房间奔去。
到了房间门口,墨老爷脚步忙碌地奔进去,来到坐在床边的妻子身边,急问:“夫人,咱二儿媳怎么了?”
刚一进门就听下人说家里出事了,草草请五戒大师到大厅坐下便匆忙赶过来。
墨夫人的脸梨花带雨,用小丝巾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透露道:“老爷,从昨晚到现在,清泪都没有醒来过,请了宫里的御医,也请了城里的大夫,均救不醒清泪,她好像一个活死人一样,就这样沉睡着,不想起来!”
“娘,爹,”墨连剑给父母亲跪下,哽咽道:“孩儿瞒了你们一些事情!”
“孩子,起来!”墨老爷赶紧把儿子扶起来,再问:“什么事?”
望了沉睡中的妻子一眼,墨连剑咽下那份痛苦,回头望向父母亲,坦白道:“其实孩儿和清泪在成亲之前已经认识了,并且清泪还怀了我的孩子,孩子出生的那个月,她为了救我……”喉咙干哑得说不出来只字片语,只剩下满脸的痛苦。
“你们,”墨夫人着实一惊,“你们已经……已经……”
“娘,对不起!”墨连剑诚心道歉。
墨老爷急问:“那孩子呢?”
鼻翼一酸,墨连剑痛苦地低下头,任心隐隐作痛,长长地舒了口气,也不能平复内心的痛苦,“当时,我和孩子都落在了别人手中,清泪最终为了救我,放弃了孩子,就用她那把剑……刺死了我们的孩子!”
“什么?”闻言,墨狂夫妇倍受打击,都有种窒息的感觉,不敢相信儿子所言之事。
“也从那时开始,她就变了,变了!”每每看到沉沦的妻子,墨连剑都痛得不能自已。
墨夫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间房的,只知道当时自己完全蒙了,找不到了自我,一心扑在了死去的孙儿身上……
夜更深了,墨连剑守在床边,看着妻子流泪,一遍一遍地呼唤妻子,“清泪,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就不要惦记慕熙了,好吗?”
第二天,墨府写了很多告示,分别贴在大街小巷各处,希望有能力的奇人异士上门救助傅清泪。
这时,乔装打扮成男人的简颖,和也乔装打扮过的墨连城,看到了同一张告示,还非常有默契地一同伸手出去,想把告示撕下来,进墨府救人!
结果,当两只手同时触及到那张告示握到了一起时,都像是触了电一样,那种美妙的感觉迅速窜过他们的四肢百骸!
于是,彼此同时望向对方,都想看看是谁令自己有这种触电般的感觉!
当入目的却是个“男人”,墨连城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撇开脸大口大口地喘息,“居然是个男的,吓死我了!”
“咳咳!”简颖润了润喉咙,再挺了挺身板,豪爽道:“在下简诺,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109804/32232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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