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德龙湫眯着眼睛看着竹妃,这女人又把矛头指向他了,以她平日里的态度,恐怕不会有什么好话。
“虽然说天下之事,极其艰巨、极其复杂、极其多,不是强大的、有极高辨别能力的、极英明的人不能担任。不过这么大一个国家就靠他一个来管,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们以为皇上是三头六臂,还是千手千眼。阿弥陀佛,冒犯皇上,多有得罪,恕罪恕罪。”孟心竹看着宏德龙湫,双手合十拜了拜,宏德龙湫已经忍俊不住,笑着摇摇头,孟心竹也笑了笑,继续说,“其实做一个好皇上,最重要的是知人善任,用人莫疑。英明的君主会急于求得治国的人才,昏庸的君主则争于夺取权势。不急于求得人才,急于夺取权势的,他自身受到劳累,国家也遭到混乱,功业废弃,声名狼藉,国家必然危险。急于求得人才,他自身就很安逸,而国家却得到治理,功绩巨大,名声又好,上可称王于天下,下可称霸于诸候。所以皇上可以什么都不具有,但一定要具有能把得民心的力量组织团结起来,令他们和睦相处,并加以利用,发挥其最大效力的能力,这样的君主就是英明伟大。”
又沉静了一会,不知是谁突然冒了句,“话虽如此,可是吏制太黑暗,皇上就算再英明,我等就算再有才干又如何,又岂有用武之地,不如隐世,以便污浊了自己。”
“嗯,那你不如乘早隐世,免得污浊了这世界。”孟心竹挑挑眉,反身坐下,轻道。
“什么?”
“因为像你这样的人不过是自私之人罢了,”孟心竹轻轻端起茶杯,“自命清高不容于世,还是去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比好,以免误国误民。”
“公子何出此言?”
“你们在此高谈扩论,不就是希望能有机会去抒发自己满腔的报国热血吗?怎么,遇到挫折,遇到黑暗就退缩了?你们的宏图大志哪去了?你们沸腾的热血冷得这么快?从古至今,若所有的有识之士都如你们这般不得志就隐居,那世界会成什么样?民不会记住那些隐士,他们会记住那些为他们抗争,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义士,而那些所谓的隐士不过是胆小懦弱、沽名钓誉的鼠辈而已,还有什么资格谈报国,谈为民,就去种种花,锄锄草算了。”孟心竹看看众人脸上的表情,笑道,“现在为月国驻守边疆的将士们,他们未必有你们读得书多,也未必有你们所谓的宏图大志,甚至在你们眼中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可是我却觉得他们比你们每个人都高尚,更值得皇上尊重和百姓爱戴,因为他们在真正实现自己的报国之志而不是空谈。难道他们没遇到黑暗,没遇到挫折吗?他们每天都会面临死亡的威胁,可是仍然坚持着,为什么?只因为他们希望自己的祖国、自己的家园、自己的亲人平安,即使为此付出生命也值得,有道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凡事若都能懂得舍去,便能有所收获,生命的意义在于付出,并不是索求。”
孟心竹喝完最后一口茶,已经说了这么久的话,可是他们点的东西还没上来,走了这么久的路,真是有点饿了。她抬头一看,茶楼老板和店小二都呆呆地站在楼梯口,想是听到自己刚才借着古今的经典言论侃侃而谈,忘却了客官的需要,她摇摇头,站起身,“本来是想好好喝茶的,今天的话却说得太多了点。”她看看仍然坐在原位的三位男士,“几位公子,你们还要坐多久呀?不走的话,我可要先走了。”
孟心竹刚起步,那个林某上忙上前一鞠躬,“公子,不知我等当如何,还望公子赐教。”
“简单,做第一等人,干第一等事,说第一等话,抱第一等识!乐观的人总会看见问题后面的机会,而悲观的人只会看到机会后面的问题。是要乐观,还是要悲观,自己选吧!”说罢,她便朝楼梯走去,店小二忙闪身让她。
茶楼的雅座里,一个男人笑着端起茶杯。
宏德龙湫等人跟出茶楼的时候,街上已经没有孟心竹的身影。他冲其他人点点头,众人分两个方向寻去。宏德龙湫等人刚走到一个叉路口,便听到有人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