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点点头,回过头看看百姓的队伍,道:“既然已经快要到了,百姓们走了这么久,已经很累了,还有前几天受伤的同道师兄们,都需要休息一下,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歇一歇再走?”
赵岩看看缓缓而行的队伍,那些最初骑着百渡的富人们也都几乎从百渡上下来了,将这些有限的坐骑让给了老人、孩子和几位受伤较重的修行者。
虽说是这样,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夏若姑娘你到前面去,寻找一处可以安营的地方扎下来,后面的队伍落得太远了,我到后面去帮一把,尽量在今夜之前把大家都带到安营的地方,明天休息一天,等等后面落下的人,让伤员也好好医治一下。”
夏若笑道:“那好,我先去前面找安营的地方,不过我对安营不太懂。”
赵岩道:“安营最好能找到背山面水的地方,不过这里是阿卡玛拉荒漠,估计很难找到水源。就以背山为目标好了,另外要注意风向,北碧州这边多是西北风,最好把营安在山丘的东北面,并且在山丘上设置岗哨就成。若是还有不明白的,你还可以再问问其他的师兄,或者等我到了再说吧。”
夏若点点头,嘴里轻轻念着赵岩的话,一边转身去了。赵岩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的微微笑了一下,随即摇摇头,赶紧转身往队伍的末端而去。
于米特城外的森林中的一处空地上,一片新坟整齐的排列在一起。
百名各门各派的弟子在这些坟前垂首而立,每人的臂上都缠着黑纱。
葭真子站在最前面,手中捧着三根树枝,悲怆颂道:“同门而出,代师而授,情如手足,恩如父子。远出异乡,本求进益,熟料逢变,身陷战场。为救百姓,临危不顾,深入险境,诱敌远赴。明知我寡,不惧敌众,杀身成仁,埋身此处。今我明誓,定报冤仇,天神在上,绝不辜负。”
颂毕,葭真子当先跪倒在地,向着墓碑“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号泣道:“鸿华子师兄和各门各派的各位师兄弟,你们一路走好!”
身后群豪一时间也是号泣不止,纷纷磕头拜祭。
待众人稍稍平静之后,许逊来到众人面前,道:“先人已已,英灵不息。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米塔里昂的大军已经向着北边而去,百姓们还需要我们前去保护。诸君各位,请大家将悲愤化为力量,先烈们的血债,要让米塔里昂以血来偿还。也请诸君各位相信,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回到这里,迎回先烈,让他们英灵归乡。”
葭真子猛然抬头,满眼尽是血色,咬牙恨声道:“不错,我们要让米塔里昂血债血偿!各位,我们这就追上杀害各位师兄弟的凶手,那他们的血祭奠先烈们!”
许逊赶紧道:“不可!米塔里昂的大军人多势众,我们追上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青木林却摇头道:“二哥,或许我们真的应该从后面追上去。”
许逊惊道:“这怎么成?我们不过百多号人,米塔里昂的大军足足有数万人啊!”
一旁的巫任甲道:“许师兄,青师兄说得对,我们真的应该追上去,狠狠地踢这帮米塔里昂人的屁股。”
许逊疑惑不解,另有几人也道:“米塔里昂军势浩大,我们避之不及,如今却要追上去,这却是为何?”
青木林对众人解释道:“米塔里昂军势浩大不假,不过昨日他们出发之时各位可曾发现了什么?”
旁边一位神威堂的弟子道:“他们从北门出城,从日出一直到日落还未走完,除了证明他们的确浩大之外,还能有什么?”
青木林道:“这就对了。”
众人疑惑道:“什么对了?”
青木林道:“诸位当时恐怕没有细看,米塔里昂军队出城时是步兵在前,弓箭兵在中,粮草辎重在后,而且未见到骑兵的身影,想必是一早便已经先行出发,去追击百姓的队伍去了。”
青木林看看大家,众人都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于是笑着接道:“大家还是没有完全明白吧。说得简单一些,就是米塔里昂的军队快的走在前面,慢的走在后面,而且是快得越走越远,慢的越拖越后了。”
此时,许逊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米塔里昂军队此刻阵线太长,首尾不能相顾,先出发的与最后出发的相隔一天以上的路程,我们追上去,就可以直击他们最弱的辎重队伍,而他们的救援队伍甚至可能一天都不能赶到,妙啊!”
青木林笑道:“就是这个道理。”
那边葭真子突然冷笑几声,道:“既已商定,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吧。”
许逊几人相视一眼,点点头,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