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太太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她红着眼给闵振宇回礼,沙哑着嗓子说道:“我和悠逸一直等他回家,谁知道等来这样的消息,真是戳我心窝啊。”她忍不住捶胸顿足,哭号道:“两个人都走了,只留下一个可怜的女儿,这以后要怎么办啊。”
看样子申太太完全不知情,闵振宇眼神闪了闪,收起心思他安慰了申太太几句,接着看向她怀中的沈悠逸,只一分钟他就发现沈悠逸的不对劲了,这孩子从头到尾对这一切没有反应,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好像是有自闭的倾向?
闵振宇一向冷硬的心突然酸疼了起来,这个孩子……,以后的路会很难走,或许会比当初的西宁还要难过吧。那时的西宁身边还有一个他,这个孩子身边又会有谁呢?又有谁会守护她呢?
“以后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您尽管开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您的。”
闵振宇这话一出,灵堂里又寂静了几秒。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客气话,申太太都承了他这份情,“内,真是太感谢您了。”
闵振宇抿了下唇,起身告辞。走出灵堂前他又往回看了一眼,遗像上的沈俊达正微笑着,闵振宇眼神冷了下来,转身离开。如果那东西不在申太太这边的话,那会在哪呢?沈俊达到底把它放在哪了呢?
真是烦……
闵振宇捏了捏鼻梁,他这几个月来被沈俊达搅得心神不宁,根本腾不出心思去管崔胜玄和西宁,现在终于可以抽出空来处理崔胜玄了。这次他得好好想想,务必要一次就中,让他彻底的消失在这世界上。
只不过闵振宇还没想到合适的办法,他自己就被孤注一掷的申淑兰从三楼推了下去,摔破了脑袋,左腿也断了。
申淑兰看着以极快速度蔓延开的鲜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小杂种,难受吧?你为什么还活着?早几年你就该在美国了。”
已经癫狂的申淑兰拿着一把尖锐的剪刀向他走去,“我昨晚梦到我的振和了,他跟我说他很孤单他呆的地方很冷想有个人陪他,闵振宇,你下去陪我的振和吧,你下去陪他吧。”
这个女人疯了!
闵振宇吓的大叫起来,“管家!管家!”
楼下有人应答的声音,闵振宇看着越走越近的申淑兰,惊骇更多,他不断的往后缩,“管家!你死哪里去了?!上来,快叫人上来!”
申淑兰咯咯的笑着,鞋子踩着血迹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看着甚是吓人,“去陪我的振和吧,他一个人很孤单啊,我的振和是那么的怕黑那么的怕冷,他一个人呆在坟墓里会怕的啊。”
“神经病!”
“我没病,我要是有病也是被你们父子俩逼的,白眼狼!呸,你爸爸不是好东西,小杂种你更不是什么好货!”
“去死吧!你早该死了。”
尖锐的剪刀高高举起就要刺下去,闵振宇指着她的后方大叫道:“振和在那里,他在那里呢。”
“哪里?哪里?我的振和在哪里?他回来找我了?”申淑兰急急的转过头,可是后方空荡荡的哪里有她儿子的身影?
“就在那啊,他站在窗户那里,他在叫你,你听到了吗?”
“没有啊,没有听到啊。”申淑兰慌了,跑到窗边,双手扶着窗棂往外看,“振和你在哪?你在哪?你应一下妈妈,不要不理妈妈。”
“儿子,不要跟妈妈玩捉迷藏了,你快出来,妈妈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炒年糕。儿子……”
管家这时刚好带着一群人上来,看见三楼的惨状吓的心肝一颤。闵振宇指着申淑兰叫道:“把她抓起来关到精神病院去!这个女人疯了!!!”
那边,申淑兰还哀哀的叫唤着儿子的名字。管家直接叫人过去绑她,现在的她早已不是闵家当家主母,管家也不用再看她脸色做事。
申淑兰被拉下楼梯时,发出绝望的诅咒,“闵振宇,你不得好死,你坏事做尽不得好死。”
“闵泰和,我诅咒你无子送终。”
闵振宇不在乎的一笑,“然而我会长命百岁,母亲,您可要好好活着,看着我娶妻生子。振和没能享受的一切,我会替他享受的。”
申淑兰阴森的一笑,眼神如蛇盯着他,“你没那福气享受的,闵振宇,你绝对不得好死,我会看着你死的。”
闵振宇不耐烦的挥挥手,“把她带走,我再也不想看见她。”
晦气,他今年真是诸事不顺。
被申淑兰这么一折腾,闵振宇又在医院呆了快两个月才好,时间一晃就到了四月。
四月中某一天的早晨。
在洗漱时,柳西宁突然想到她这个月亲戚好像晚了有一段时间,这在过去是不常有的,联系兜兜的身影一天一天变淡的事,她心里突然隐隐约约有些感觉。低下头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唇微微抿起,那里现在是不是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十分钟后。
柳西宁看着验孕纸上的两条杠时,整个人一下子蒙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她拿着验孕纸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回过神来,拨通了男票的手机,“胜玄,兜兜在你身边吗?”
“不在,怎么了?”崔胜玄睡眼朦胧的往边上看了看,还没反应过来,嘟囔了一句。
“我……,我……好像有宝宝了。”
她的话带给崔胜玄的冲击性一点也不小,崔胜玄直接呆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以至于柳西宁以为她打错电话了。
“胜玄?你在听吗?”
这回崔胜玄反应过来了,他吓的从床上滚了下去跌坐在地上,“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