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越来越尴尬了，为了缓解这份尴尬，崔胜玄主动开口了，“……兜兜她……”

“嗯？”柳西宁侧过头看他，“这个孩子怎么了？”

“兜兜这个孩子经常哭，一哭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通常这个时候就要给她顺毛或者拿洋娃娃哄她给她骑大马。啊，你不知道吧，她很喜欢人摸她的小脑袋，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她不哭时，你给她顺毛啊，她就会笑的很开心，笑容呢又非常自恋，经常都是眯起眼睛，抬高了下巴，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

即使没见过兜兜，柳西宁也可以想象出她笑时会有的神态，她弯了弯嘴角，没说话继续听。

“属性呆萌又有点没心没肺还是个小话唠，叽叽咕咕叽叽咕咕的说个没完，我都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话要说。”

柳西宁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听崔胜玄说兜兜如何如何，心里早软的一塌糊涂，也暂时忘记了她不是正常的人类。

“长的挺可爱的，挺讨人喜欢的一个孩子，就是不知道她哪里来的。”

一句话将柳西宁又拉回了现实，她轻声问道，“兜兜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十一月四号，我生日的那个晚上。”

柳西宁，“……”，生日晚上撞鬼……，崔胜玄你的运气也真是够好的。

“第一次看到时也吓了一大跳，一个小鬼追着管我喊爸爸。我吓的跑进了教堂去找牧师，结果被牧师赶了出来。”

柳西宁忍不住笑了出来。崔胜玄侧过头看她，刚好看到她扬起的嘴角，他也跟着一笑，“你也知道对基督教徒而言，我们信奉的是好人死后上了天堂，坏人则是下了地狱，不会有灵魂飘荡在世间。牧师以为我寻他开心，就把我赶了出来。”

柳西宁忍不住脑补了一番，嘴角的笑容更大，意识到崔胜玄还坐在边上，她清咳了一声，点点头，“嗯，有听说过这条教义。”

她说的是有听说过而不是其他的话，崔胜玄敏锐的捕捉到她话里的含义，问道，“柳西宁xi不是信基督？”

“啊，不是，我信佛学。”

“哦，这样，锦微也是信佛学。”

紧接着话题往外延伸就是关于宗教信仰问题，两人聊的还算愉快，其实也只能聊啊，不然冷场吗。对这一切，兜兜只是趴在妈妈的怀里不说话。

尹锦微回来时看到相谈甚欢的两人，还惊讶的挑了个眉，都说胜励是调动气氛的小能手，她哥也不赖。如果不是事情紧急，她真的有点不想出声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

“西宁，我回来了。”

沙发上的两人齐齐回头去看她，尹锦微一笑，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她走到柳西宁跟前，小心的将玻璃瓶里的液体倒在小盖子里递给柳西宁，“这是黄牛的眼泪，你滴一点到眼睛里，刚涂上去会很难受，过一会儿就好了。”

柳西宁看着眼前透明的液体，深吸了口气接了过来，接着没再迟疑的往眼里滴，有灼痛感传来，她难受的闭上眼，紧皱着眉。眼角因为刺痛有泪涌出，崔胜玄抽过茶几上的纸巾递给她。

“谢谢。”柳西宁并不知道是谁递给她纸巾，只是礼貌的道谢。

“不客气。”

尹锦微站在柳西宁边上，“好一点了吗？西宁？可以睁开眼了吗？”

“嗯。”柳西宁又深吸了口气才睁开眼。她低下头，眼前先是模糊的一团，慢慢的那股刺意褪去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精致的小女孩，约三四岁的模样，小脸蛋圆圆的像个苹果似的，小鼻子挺翘，小嘴巴正委屈的嘟着。

饶是柳西宁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吓了一跳，兜兜真的好像她，跟小时候的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额头那眉毛真的再像她不过了，一瞬间柳西宁以为又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过了约三分钟，兜兜的的身影才慢慢消失，柳西宁还是没能回过神。

尹锦微在她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是不是很像？”

“……嗯。”单就外貌上来说，说她和兜兜不是母女都没有人信，所以崔胜玄才会误会她，以为她打掉了兜兜。

崔胜玄坐在边上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慢慢回过神的柳西宁才问道，“……还是不知道兜兜怎么来的吗？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看见我就不哭了吗？”

尹锦微摇头，语气也低沉了下来，“不知道。”

柳西宁又抿起了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和兜兜之间真的有一定的关系吧？只是会是什么关系呢？

柳西宁没说话，崔胜玄和尹锦微也没说话，兜兜更是紧搂着妈妈的脖子不放。空间再次静谧了下来，不大的房间里静的能听到分针滴滴答答走动的声音。

时针指向十的时候，见兜兜情绪稳定了下来，崔胜玄提出要离开，谁知道他一说要回家，兜兜又哭开了，哭着闹着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他们。

崔胜玄于是更加肯定兜兜是在怕他和柳西宁离开她，只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这么害怕他们不见了？

还有，如果兜兜不肯离开他们的话，难道他晚上要在这边过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