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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我现在不能和您回言家,我……我结婚了。”在言夫人诧异的目光中,颜暖的声音越说越低,但,说到最后一句,她又突然提高了音量,“我和慕泽深结婚了。”
音量不大,却足以让这个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跟慕泽深结婚,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情。
她并不会像个胆小鬼一样,会把这件事情藏着掖着,不让疼爱她的人知道。
这话一出,就好像一个惊雷炸下来。
不仅言夫人当即就愣住了,言秦更是脸色倏地大变,反应过来,怒斥道:“小暖,你说什么?你和慕泽深结婚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滔天的怒火和痛心。
慕泽深说这是他太太,和小暖自己承认这话,大有不同。
要只是慕泽深自己这么说,他还能说是慕泽深强迫他言家的人,今天就是慕家和言家再撕破脸皮,他也会把小暖带出这儿。
可小暖要是自愿的……
颜暖硬着头皮转过身去,她不敢去看大舅舅发怒和失望的目光。
但也不想慕泽深这个老男人难过龊。
顶着言秦冷厉的目光,颜暖的头皮有些发麻,她葱白的小手绞着衣服的一角,低声道:“是,我和他……结婚了。”
“混账。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言秦怒不可遏,异常痛心,提高音量质问道:“慕言暖,你当真冠了三年的慕姓,就忘记了自己姓言了吗?你忘记了你妈妈言婼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你当年被这个男人无情的抛弃了吗?啊,你还喊过他三年的爸爸,你怎么会……怎么会跟他结婚,你告诉我,是不是他逼的。”
颜暖咬着唇“不是,是我自愿的。”
“你说什么?”言秦真的发怒了,“再说一遍。”
她抬眸,目光小心翼翼地瞧了言秦一眼,重复了一遍:“我和慕泽深结婚,是我自愿的,我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才会去领证,没有谁逼迫我,就算大舅您再问,我的回答也只有这一个,我知道您不喜欢他,甚至恨他,但我确实已经和他登记结婚了……我、我很抱歉。”
“你……,你……”言秦被颜暖的话气得不轻,手指颤抖着指着颜暖,声音也颤抖着,连说了好几个你,都没有说出接下去的话。
气得直哆嗦。
慕泽深迈开步伐,走到颜暖后面,从身后,用两只手,把颜暖圈在了怀里,牢牢的。
“慕泽深!”颜暖低斥了一声。
大舅舅都被气成这样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慕泽深居然这个时候还出来添乱。
慕泽深却像是没有听到颜暖对他的呵斥,表情淡淡地看着言秦,沉声道:“秦哥,你要说什么,发什么火就冲我来,我慕泽深洗耳恭听,但你对我的太太,说话客气点。”
颜暖简直想晕过去算了。
慕泽深跟着说话也就算了,还说这种惹人怒的话,什么叫对他太太客气点。
大舅舅现在生气的就是这点啊。
而且她是晚辈,被训斥几句也是应该的,就算,她其实觉得她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言秦微微眯了眯双目,冷冷一哼,冷笑道:“我在对自己的外甥女说话,关慕先生什么事。就算你在南城一手遮天,我言家的事,也没有你插手说话的份儿。”
“你外甥女是我太太。”慕泽深淡淡笑了笑,没有被挑动怒火,“你说这是你言家的事情,在我看来,她现在结婚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肚子也怀着我的孩子,她的事,自然就是我慕泽深的事情。”
言夫人惊喜地往颜暖的肚子看去:“小言暖,你也怀孕啦?”
颜暖有些为难,不知道这个时候该点头还是不该出声。
大舅妈对她怀孕的事情看起来很高兴,但是大舅舅……
大舅妈,您能别在这个时候摆出这么惊喜又欣慰的表情吗?您没看到大舅的表情都像快要吃人了吗?
颜暖欲哭无泪。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言秦,发现言秦那张威严的脸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焦黑焦黑的,嘴唇微张,一下子被慕泽深的话劈得说不出话来:“怀、孕了?”
言秦质问颜暖。
颜暖紧紧抿着唇,以极其细微的弧度,轻轻点了点头:“嗯。”
“孽缘啊,孽缘啊!”言秦无奈地长叹一声,声音仿佛在刹那之间就苍老了一般。
“你忘了你妈妈的事了吗?你不是他亲生的,但母女两个都跟过同一个男人,这样说出去像话吗?你自己好好想想,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还需要我教你吗?”
颜暖小脸儿脸色一白,身子僵直地站着,粉嫩的唇仿佛在刹那之间就退去了血色,白得有些吓人。
“行了,别说了。”
慕泽深目光冷厉地看了言秦一眼,低吼
了一声,声音冷得似乎会冻伤人,他握住颜暖微微有些发抖的手,低声安慰说,“暖暖,别去听他说的,我跟你妈妈没有什么,你记得吗?你不要去在意,都是我的错,是我逼你的,你不用去承担这些道德上的狗屁责任。”
颜暖痛苦的闭上眼睛,又睁开来。
她当然知道这种事情很不正常,不管慕泽深有没有跟妈妈有关系,但是这个男人毕竟是妈妈当年喜欢的男人,母女两个,喜欢上同一个男人,而且,她还喊了他几年的爸爸。
怎么想都是不妥的。
她的想法就像鸵鸟一般的逃避:她现在已经不是言暖的模样了,她也不必去承担言暖以前所有的一切。
她现在是颜暖,除了和慕泽深有年龄上的差别,其他的,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逃避的想法就是逃避。
现在,大舅舅指着她的鼻尖说这个事实,她还能再自欺欺人吗?
言秦闻言,出声怒道:“我就知道是你逼的我们家小暖,我们言家的人是疯了,才会来招惹你们慕家,小暖当初那么安静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去跟她妈妈有关系的男人有牵扯,慕泽深,你别再厚颜无耻地逼着我家小孩跟你在一起。”
“我没有和言婼发生过关系。”慕泽深淡淡一句话,成功堵住了言秦的嘴巴。
“这件事我有告诉过暖暖,不是为了让她好过才编的谎话,当年言婼,我确实没有碰过她,一次都没有,虽然这样说秦哥可能不喜欢听,但是言婼那种姿色的女人,除了言家大小姐的身份以外,我身边要多少有多少。”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泽深顿了顿,幽深的眸光看了颜暖一眼,他并不想在暖暖面前说她母亲的不是,但是当年的事情,确实是这样。
现在要解开暖暖的心结,必须说。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淡淡道:“言婼已经死了,我这样评判一个死人,怎么都说不过去,但当年确实是她自己一厢情愿,我从未喜欢过她,也从未跟她上过床,现在和暖暖结婚,有什么不可以的?”
就算不可以,他也会把这件事变成可以。
谁敢阻碍,就除掉!
他想要的东西,势在必得,如果其他东西还有退让的可能性。
他家宝宝,全无可能,只能是他的。
那是一种,病态一般的占有欲。
早在把她从徐自达那里带回去的那一夜。
她什么都不知道,全然无辜地躺在那里,就像一个新生得婴儿一般。
他想要把她糅入身体里那般,小心而又狂热地亲吻她的时候。
像一个偷窃珍宝又见不得光的小偷一般。
就已经药石无医了。
言秦勃然大怒,眼睛凶狠地瞪着慕泽深:“慕泽深,你怎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然呢。”慕泽深冷冽地反问,声音也寒了下来了,像冰窖里最冷得那块冰,冷得似乎会冻伤人,不屑道,“就因为你是暖暖的大舅舅,也是关心她,我就不和你计较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了,秦哥,你也是一个当家做主的人,想法怎么那么迂腐,暖暖之前未嫁,我未娶,要在一起便在一起,哪里来的那么多条条框框?”
“慕先生果然是有理了,逼着一个小女孩,还能冠冕堂皇地说出这样的大道理。”言秦怒极反笑,冷笑着质问,“你就忘了,是你亲手把她害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