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面无表情地别开脸,没有回答寂白的问题。
“放心,在到达宇宙之心之前,我还不至于笨得跟自己的盟友搞内讧。这也是为什么刚才熵有危险的时候,我会扔下自己的军队不管,出手帮他的原因。”寂白盯着她的侧脸半晌,兀自轻笑一声,身体探出座椅外,又朝她靠近了一点。
夏末心中郁闷,无论他当时是不是真心想要救熵,还只是做做样子,但政治和外交从来都是虚伪的,她是熵的伴侣,理应代表熵文明说些场面上的感谢话语。她抿了抿唇,刚想说话,没想到熵突然揽过她的腰,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她无法转身面对寂白。
夏末只觉得熵的手按在自己的后脑上,自己的脸贴在他胸膛上,头顶传来他的声音:“陛下,对于您的及时援助,我深表感谢。”
原来他是要代替她说感谢辞。
会议大厅里,各文明的代表对于是否通过第12条规定而争论不休,底下吵闹一片,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三个私底下的动作。
夏末只听见寂白沉默了几秒,才回道:“熵大人不用客气。”
夏末现在几乎半个身子挂在了熵的座位里,两人之间还隔着两个座椅的扶手,姿势要多扭曲有多扭曲,还好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这边。
她轻轻推了推熵,示意他放开自己。
熵却进一步收紧了手臂,低声道:“坐好,别乱动。”然后伸手在座位的控制键盘上点了点,只听极轻的“咔嚓”一声,他们的座位竟然就合成了一个二人座,隔在两人中央的扶手也自动收了起来。
“坐过来点。”他顺势把她整个人都抱进怀里:“那边危险。”
“啊?哪边?什么危险?”夏末好不容易挣脱他压着自己脑袋的大手,抬起头来看他的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朝她微笑着的寂白,似乎明白了熵说的“那边”指的是谁,于是更加想不明白了:“你说他?可是有这么多文明的代表在,他应该不敢乱来吧?”
“宇宙中存在了许多未知的病毒,它们的潜伏期很长,很多时候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感染了。有些病毒的发作条件很奇怪,它们单独存在不会发病,但寄主一旦被特定的其它病毒感染,原来体内的病毒则会被激活。从出发到现在,白文明的航行轨道一直跟我们不一样。我们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在旅行过程中被一种病毒感染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就必须尽量避免与其他文明的成员近距离接触未。”熵的手正好托在她胸线下方,指尖总是有意无意地碰到她的柔软,可是偏偏他说话的语气又严肃得让她听不出来任何挑逗的意味。
夏末只好把那种暧昧的感觉归咎于自己想太多了,拼了命地想压下脸上逐渐上升的热度,尽量把精力都集中在此刻的话题上,清了清嗓子,回应道:“原来还有这种事情。”
长途旅行再加上致命病毒,真让人头疼。不过头疼之余,她也很好奇,不禁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件事,打算回去以后跟母脑仔细探讨一下,看看可不可以找到预防措施。
熵终于放开她的腰,就在她暗自松了口气的时候,他的手竟然缓缓下移,修长的手指一张开正好完全包裹住她一边的臀部,并有一下没一下的揉弄了起来,甚至有几次她感觉到他的手掌故意向外用力,将她的身体打开,让她的更脆弱的地方暴露在他指尖的侵占范围里。
尽管隔着膜衣,可是感觉仍旧太过清晰,夏末瞬间僵直了身子。这个角度,寂白那边的人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熵的动作。
“嗯。所以除了我之外,旅途中你不要跟其他任何人靠得太近。”熵目不斜视地望着大厅里的众人,神情专注而认真。如果不是他挑逗的对象是她,估计她也会跟在场的所有人一样,都以为他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下面的议论。
夏末对他的碰触本来就特别敏感,此刻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这般不遮不掩地抚摸,身体已经控制不住有些轻微的发颤,声音细如蚊蝇:“熵……你怎么突然……突然这样……”
“我怎么样了?”熵猛地回头,不知何时变得深谙无比的目光紧锁住她的脸。
“你……”夏末刚张嘴才意识到自己说不出口,咬着下唇想了想,转而说道:“我们不是刚刚才……”
在母舰能量源所在地的对面舰舱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她还记得他能融化一切的体温,他每一次撞击的力道,还有他在她耳边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
“我们确实是刚刚才交/配过。”熵看了一眼她涨红的脸,附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可是你不认为那种程度,最多只能算是你对我发出了交/配的邀请?连前戏都不算是。”
“邀……邀请?”夏末结巴了。
“你勾引了我,却不负责任……”熵手上的力度越来越重。
夏末好像懂了,难道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表达他的欲求不满?她不由得想起他们之前的第一次,不得不承认对他来说,刚才那次真得不算什么。
最近突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们都没有时间和心情去享受二人时光。即使所有文明都接到了他们结合的官方通知,他们却连结婚典礼和新婚蜜月都没有过。有时候好不容易静下来,她仍旧觉得她18岁以来发生的一切都如一场梦,毫无真实感。
“末末……我忘不了……”熵的嗓音极低,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上次……在阿克提克……你用嘴……”
夏末登时感到心脏狂跳,明明知道他的声音那么小,没有人能听见,但是她还是心虚地瞄了一眼会议厅里仍在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着的众人。至于在她肩上的毛蛋菌听没听见,她已经不抱希望了。不过从熵把她抱过去开始,它就一改多话的性格,一直乖乖地装不存在。
“我也想念你的味道了……”熵舔了舔唇,舌尖已经贴上了她的耳垂:“我们可以……互相……”
“别说了……”夏末提高了几分音量,因为她实在承受不了自己身体的触感和听觉都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感觉。
熵的动作一顿,再次开口时,声音里的热度已经悄然退却:“原来……你不喜欢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