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长老有所不知,深氤之内,种族众多,我这一族号称带甲。前面冠以尊,是说我的亲缘本族在带甲一族之内的地位,故此对外人来说,往往自称尊甲。到不知长老贵姓高名?”
“老夫姓曾,名小闲,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闲。”曾长老说完哈哈大笑。
原来曾长老年轻时候眉目清秀,能说会道,对族中的阿美殷勤备至,于是被人戏称为好男人,与其他蛮横粗鲁的猎手相区分。若是阿美唤他,自是说他温柔体贴,若是阿壮喊他,则是嘲笑他身无一技,全靠这一张嘴讨食。
曾小闲也不以为意,反倒是生生受了这个称呼,靠着一张能迷死女人的嘴巴,竟然在女性当家作主的时候,就已经一路冲天而起,成为曾姓家族之内举足轻重的人物。虽说不是家族的族长,却也是能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权老,毕竟这随父姓的习俗才开始几年,女人说话还是有一定的份量。不凑巧的是,曾小闲在女人那里,嘴巴也是有一定份量的。
“我看曾长老不像是路过那里,不知道曾长老此行有何贵干?”姬行云笑眯眯地看着曾小闲,却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一只大甲虫。意识之内,一只大甲虫转动着硕大的头颅,看着一个老男人,画面别提有多么诡异。
“不瞒尊甲大人。大人前些时候在帐斗之内,说的一口流利的东山通用语,是相当的地道,甚至有些用法只有在族里口口相传下来的故事中才能听到有人这么用。老夫平素喜欢研究这些文文字字儿的东西,有心求习,还望尊甲大人不吝赐教。”曾小闲说完竟然一本正经地向姬行云施了一礼,跟当时在帐斗之内端坐的样子截然不同。
“好说好说。”姬行云不知道曾小闲这肚子里憋了什么坏,他可不相信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用语问题,就能让对方冒着得罪本氏族氏族长的危险,来将自己带出监押。
姬行云有心逃走,眼睛不断地观察四周。好在生的是复眼,不用转头,这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便看个全乎。只是一开始不太适应,还是沿用着人身的习惯,现在好得多了,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在四处窥探。
“不知尊甲大人本名是何,也不知能否告知在下。别人若是问起一些词语出处,老夫也好如实解答。”
“啊,这个么,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流云。至于姓吗?免贵姓崖。”
“崖流云,崖流云,崖高入云得见仙,云消崖现仞三千。行云有情卿如水,流水无情梦话仙。好名字,好名字。此名不同凡响,想那起名之人定时意趣高远,远非凡夫俗子。”
“那自然是,那自然是。”姬行云被曾小闲这么一忽悠,顿时觉得飘飘然了。就连那个临时想出来的名字,经曾小闲这么顺口胡编出来的诗一修饰,立刻不同凡响。其实哪有那么诗情画意,不过是行云流水四个字错了开去,再加上一个吴鸦的谐音,无鸦,只剩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