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想了想,她不愿进书院,她也不愿守在门口等着,便对吩咐车夫把马车赶到热闹的街市。这时节不如坐在茶楼的雅间,喝杯茶吃点小点更舒服。
车夫问她去哪儿,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仙乡楼,似乎听谁说过那个地方,然后很奇怪的被她久久念着的。
方袭人赶到时,仙乡楼刚开始营业,里面一个客人也没有,只几个伙计在大堂里抹着桌子,嬉笑着讨论昨天都去哪儿玩了。
方袭人走进去,要了一壶茶,一碟桂花糕。
小伙计对她笑道:“娘子这会儿来早了,咱们仙乡楼的鸭子还没上烤架呢,不然等到中午吃一只咱们楼里的鸭子,管叫娘子念了又念,就好像思念情人一样。”
秀姑听完不由啐了她一口,骂道:“你这小子无言乱语什么,咱们娘子还未婚配,有什么情人。”
“诺,诺。小人口拙说错了,总之咱们仙乡楼的鸭子是最好的。”
方袭人倒被他说动了,反正放学的时候还早,在这儿吃顿午饭也不错。
坐了一会儿,仙乡楼就开始上人了,今年似乎是大比之年,已经有士子们进京准备待考,还不到饭点就已经座无虚席了,账房收钱的声音此起彼伏,有那豪客,大把的银锭子往外扔。她看得一阵羡慕,暗自盘算,这么好的生意一年得赚多少钱啊?
一会儿小二进来,问她可要点只鸭子,她问了价儿一只鸭子要八两,再加上几个小菜,就这一餐就要吃掉十两银子。她不由一咂舌。
摸摸钱袋,里面也不过装了五六两银子,便含笑拒绝小二的好意,只点了几个小菜,随便吃完了就带着秀姑匆匆离开了。
就这一餐,再加上雅间费几乎花光了她身上所有的钱,直到走出门她的心还在一抽抽地疼着。
第一次感受到,在京都没有钱就跟没了手脚一样,寸步难行。便暗自琢磨,自己是不是也要找些生钱的道了。
她不甘于被人利用,跟方家摊牌是早晚的事,这之后必然是要断了财源的。难道她不听话,凤城侯还会供给她花用?所以即便是为了以后考虑,她也必须有自己的财产。
有了想法,方袭人也不急着坐车回书院,而是在街上逛着,看看两边的店铺,然后计划一下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做生意对她这样没势力的庶女来说,应该是赚钱的好主意。可如何才能不需抛头露面,又能赚点体己的银子呢?
她会的技艺中最擅长的就是绘画,若画些首饰样子,或者画些绣图也不是不行。这么想着,便只逛些首饰铺子和绣楼。其实方家在给女眷月银方面是很大方的,可她来方家还不到一月,积蓄皆无,若靠攒月前是攒不出她的生活无忧的,只希望能有点积蓄,以后开家小店自立也是好的。
她是贵家娘子装扮,买不买的就算看看也受到热情的接待,这一路走来竟也看到不少好看的样子,都一一记在心里,想着回去也试着画画。
街角有一家老字号的金铺,她刚迈入,就听见柜台前两个娘子在低低地声讨论。
一个穿红色衣衫的小娘,问另一个紫衣娘子,“慧姐姐,楚家的请柬,你可收到了?”
那被称慧姐姐的姑娘抿嘴一笑,“当然收到了,这次楚家可真是大方,京里凡是有品级的官员家里都收到了请柬,这回恐怕全京都都轰动了。蓝妹妹没有收到了吗?”
那红衣小娘衣衫颜色穿的很火辣,性格却颇有些扭捏,她羞涩一笑,“收是收到了,只是到时家里让不让去还不知道。”
“应该让的吧,这次楚家二夫人过寿,听说无论嫡庶全请的。”
红衣小娘幽幽一叹,“真要能去就好了,也不知这回长公主会不会到场。”
慧姐姐打趣,“长公主?你想见的恐怕是楚侯爷吧。”
红衣小娘脸颊霎时染上一抹红霞,也不辩驳,只问:“楚侯爷谁不想见,难道姐姐不想见?”
“能见到最好。”那慧姐姐脸上也一阵飞红。
她们都是抱持着能见楚侯爷一面的心思,否则也不会在在这儿花功夫挑首饰。
方袭人听了几句,也没听出对自己有益的,便也俯下头也去看式样。这家铺子的款式比她前面逛过的几家都要好,做工也精致,她看得很仔细,几乎翻遍了所有的珠环耳饰,然后问那明显烦到不行的小二,“这些首饰的式样是你们哪位师傅画的?”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