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风呵呵一笑,“郭将军,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有话你不妨直说。”
“大将军,末将看这贴果儿似是早有篡夺王位的准备,此人虽然年龄不大,但看上去颇有心机,野心勃勃,立他为哈密新王,末将怕这哈密更加难以控制。”郭奎想了想,小声道。
“郭将军,这哈密总共才有数万人口,除去老弱病残,哈密一国所能召集的青壮年也不过数千,还能怕他能翻天吗?呵呵,郭将军,抗击瓦剌还是要依靠西域人自己的力量,而我军,只是一根杠杆----至于野心,我就怕他没有野心,只要有野心,才好控制。去吧,郭将军,通令全军,严禁骚扰哈密百姓,违抗者定斩无赦!”
“是!末将告退!”郭奎虽然不太明白杠杆是个什么东西,但也大体明白了林沐风的意思。也是,小小一个哈密,在3万大明精锐骑兵的面前,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郭奎走后,若兰从里间盈盈走出,端着一盆热水,“大人,烫烫脚吧。”
林沐风淡淡一笑,“放那里吧,我自己来。”
“奴婢是大人的侍女,自当由奴婢来为大人烫脚。”若兰羞红着脸蹲下身子,轻轻地为林沐风脱去了靴子,犹豫了一下,抓起他地双脚摁入了温热刚好的水里。林沐风皱了皱眉,任由她的小手轻轻揉捏着自己的脚。脚心传来淡淡的麻痒,林沐风浑身一阵舒畅,微微闭上了眼睛。
“若兰,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混进林家到底意欲何为?”林沐风突然冷声道,紧紧地盯着蹲在那里专心为他按摩脚心的若兰。
若兰心中一震,但脸上却是一片疑惑,抬起头来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奇道,“大人,若兰不是你从明月画舫里赎出来的吗?奴婢进入林家,自然是要报答大人的救命大恩了,奴婢不懂大人这是啥意思……”
林沐风冷笑一声,刚要说什么,一个锦衣卫在门口呼道,“大将军,哈密新王求见!”
“拜见大将军!”贴果儿面色肃然,跪拜了下去。
“哦?哈密新王免礼。”林沐风一怔,嘴角一晒,“你不是只拜大明皇帝,不拜大明将军吗?”
“大将军,当着哈密臣民的面,贴果儿是哈密新王,自然有新王地尊严,而如今是私下场合,贴果儿自然要拜谢大将军的拥立之恩!”贴果儿径自起身,少年的脸上发散着与他的年龄非常不相称的成熟,“大将军,贴果儿冒昧问一声,大明朝廷是准备长期经营西域还是暂时进驻哈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林沐风玩味地看着贴果
“如果是,贴果儿在此对天盟誓,哈密愿意世世代代臣服大明朝廷,成为大明的附庸之国,而且,哈密恳求大明朝廷在哈密屯兵,向汉唐时期地中原王朝一样在哈密建立军屯之营;如果不是,贴果儿自无话说。”贴果儿单手放在胸前,躬身一礼。
林沐风吃了一惊,讶然望着贴果儿,缓缓站起身来,“贴果儿,你所知不少啊……”
贴果儿朗朗地眼神回望着林沐风,笑道,“大将军,贴果儿曾经随我哈密的商人去过大明地京城,非常向往大明的文化和繁荣。”
林沐风点了点头,“你很不错,好好统率哈密一国,本将军可以告诉你,只要哈密诚心归顺,大明朝廷不会坐视你们的危难不管。至于是不是要在哈密屯兵,我还要奏禀皇上,等待皇上的圣裁。”
“贴果儿知道了,贴果儿告辞!”贴果儿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躬身一礼告退。刚走到门口,贴果儿突然又猛然回过头来,大声道,“大将军,瓦剌人就是沙漠中的豺狼。他们不断袭扰哈密,掳掠我们的牛羊和财宝,抢走我们的女人和孩子,死在瓦剌人刀下的哈密人不计其数,贴果儿既然做了这哈密的王,就会带领族人与瓦剌抗争到底,哪怕是死!”
林沐风望着贴果儿的背影,心头一动,“这是一个有趣的少年!”哈密王宫。
依莎叹息着走过来,“贴果儿,你如今居然是哈密的王了,姐姐真不敢相信……”
“依莎姐姐,我早就想干掉布里了,要不是父亲大人一直阻拦----他有什么资格当哈密的王?”贴果儿冷笑道,端起一碗葡萄酒一饮而尽,“姐姐,我要保护我们的族人,保护我们的土地和牛羊,守护我们的家园。”
“贴果儿,可是,大明军队要是一走……”依莎早已对那个甘愿将她献给瓦剌野兽的丈夫布里心灰意冷,他的死活与她无关了。
“依莎姐姐,瓦剌是豺狼,是我们的仇人----不管怎样,大明起码不会抢走我们的牛羊和女人----依莎姐姐,等过些日子,我准备去敦煌朝见大明皇太孙,请求大明在哈密驻军。只要大明在哈密驻军,察合台人,瓦剌人,就都不敢再来侵扰哈密!”贴果儿霍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