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宪野兽一般地喘息着,“皇上?哼,这皇位本该是我的——李三郎,哼,他抢了老子的皇位,又占有了老子心爱的女人,小晴儿,你该知道当年的约定……只要你从了我,只要琮儿登上皇位,我便是太上皇,你就是我的皇后——三郎没有给你皇后的名分,我可以给你!”
“你好大胆,你就怕皇上……”武惠妃颤抖着蜷曲起身子,恐惧地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瞥向了殿口。
“大胆?哼,我忍了数十年,如今不能再忍了——你或
知道,只要我一声令下,2万禁军就会包围长安,开三郎肯让位倒也罢了,如若不然,他就去死吧……”李宪疯狂地大笑起来。
“住嘴!”李隆基那暴怒地声音骤然传进殿中。武惠妃宫中的侍女突然跑去通报说,武惠妃身子不舒服,李隆基放心不下便赶来问候,结果刚走到殿口,就听见了李宪在殿中威逼武惠妃媾和地一番言辞。
这是怎样一种愤怒和醋火啊!
李隆基神色扭曲着一步步走进殿中,耳边传来武惠妃羞愤交加的哭泣声,他手指着李宪颤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李宪乍见李隆基,虽有些吃惊,但旋即就冷静下来。他竟然好整以暇地趺坐下去,淡淡一笑,“既然你来了,那也省得我再跑一趟御书房。行了,咱们也不用说什么废话了,三郎,让位吧。”
李隆基气得身子都哆嗦起来,“你好放肆!”
“放肆?到底是哪一个放肆?”李宪毫不示弱,怒斥道,“当年,是谁带甲逼宫,是谁从我地手里将皇位夺了去?你当年怎么逼我,今日我便怎么逼你,如何?”
“这个女人,原本是我的。”李宪阴测测地指着武惠妃嘲讽道,“是你,是你抢了她!属于我地东西,我今日一定要拿回来。”
李隆基几步冲了过去,将武惠妃拥在怀里,怒吼如雷,“来人,将宁王拿下!”
“拿我?哈哈哈哈!”李宪纵声狂笑,“三郎啊三郎,你也不想想,如果我不做好一切准备,我怎么能独身一人进宫来?而又怎敢在这里调戏你的爱妃?”
“我还就怕你不杀我。”李宪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目下长安就在我的手掌心里,只要你敢对我下手,2万禁卫军就会冲进宫来……哼,而琮儿的十万铁骑也会马上从陇右起兵……杀吧,来,杀了我!我等这一天数十年了!”
李隆基身子陡然一颤,声音旋即变得压抑阴森起来,“好,好,很好。皇兄,你果然是蓄谋已久。你以为,你收买了毛寿,就能从朕手里夺得皇位吗?”
“当然。天色一黑,禁军就会封锁长安城,然后带兵冲进皇宫。而与此同时,岐王弟等会手持先帝密旨,召集满朝文武大臣……你倒是说说看,我的三郎弟弟,你除了让位之外,还能如何?”
李宪疯狂地笑着,“你错了,你错了。你以为我仅仅搬出先帝密旨来逼你就范——岂不知,我太了解你了,我的三郎弟弟。
你肯定是不会把皇位让出来的,与其等你对我下狠手,不如我提前动手——我的三郎弟弟,这些可都是跟你学的哦……”
李隆基突然笑了,他轻轻将武惠妃推开,摇了摇头,“宁王兄,原本不该这样的。就算是你们来逼朕,朕也顶多是毁了先帝的密旨,让你们绝了这份心思。而就算是对于琮儿,朕也没有过分逼他,只要他安分守己,荣华富贵终生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你竟然将朕逼到了这个份上——记住,宁王兄,这是你们逼我的!”
李隆基突地咆哮了一声,“高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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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残阳。
戒备森严地羽林军士卒们,缓缓列队从城外的营地中分别向长安城的十几座城门开进。而长安城中,似是也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敏感的长安百姓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平静的长安帝都,仿佛又要开始风起云涌了。
无数小商小贩匆匆收拾起摊位,而众多商铺也纷纷闭门打烊,路上的行人渐渐都回家不出。喧闹的长安城里,几乎是在片刻之间变得异样的死气沉沉。
王府。
李隆基的那些直系兄弟姐妹们聚集在岐王府的大厅中,心情焦急兴奋地等待着不到半个时辰后的逼宫行动。当天幕阴沉下来的时候,他们这些李氏皇族的最核心分子,就会请出李旦的密旨,召集满朝文武,带着禁军包围皇宫,直面他们一向高高在上的李家三郎皇帝。
王李范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在厅中匆匆走来走去。
“岐王兄,你别走来走去的好不好?”寿昌公主嗔道,“万事俱备,就看宁王兄……”
李范紧紧地咬住嘴唇,紧张地问道,“寿昌,毛寿的人可行动了?”
寿昌点了点头,“早在半个时辰前,也就是宁王兄进宫的同时,毛寿的人马已经悄然向长安城开进了……”
李范长出了一口气,幽幽道,“不知怎地,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