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山谷外传来震耳欲聋地马蹄声。
安禄山霍然从地上窜起,望着山谷外那飞扬的烟尘,心中惶然,急急呼道,“上马,逃!”
可惜已经晚了,这是一座半封闭的山谷,只有一条道通往山谷之外。
百余名大唐军士死死守住了谷口,没有给安禄山的牙兵任何反抗的机会,弓箭飞射中,他们一片惨呼,在一轮密集的箭雨后,冲在前面的安禄山牙兵侍卫几乎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安禄山弃马而逃,喘着粗气爬上了山谷的峰口,试图翻过山去。
但他却听到底下传来一个熟悉的兴奋的呼唤声:“大将军,别来无恙乎?”
安禄山颤抖着回头望去,只见他手下的心腹史干,手持宝剑,笑吟吟地站在谷中,仰头看着自己,而一排士卒手中地弓箭正对着自己蓄势待发。
史干,狗娘养地史干背叛了自己。这是安禄山的第一个感觉。但此时此刻,他就是满腔的愤怒也无济于事。
他脸上却陪着谄媚的笑脸,朗声笑道,“原来是史干兄弟,兄弟,你这是?”
史干傲然道,“奉萧大人命,在此等候安大人多时了。”
“萧睿?!”安禄山的神色煞白了起来。
“下来吧,大将军,你要是再不下来,咱家手下地兄弟一生气,后果可不得了。”
史干阴惨惨地笑着,摆了摆手。
安禄山又气又急又害怕,脚下不稳,从山坡上溜了下来。
“大将军,你很不够意思啊,你独自逃命,也不管兄弟们的死活……”史干像看只死狗一般审视着安禄山臃肿的身子,嘲讽道。
安禄山嘿嘿笑着,起身来躬身一礼,“史干兄弟,只要你放了为兄,为兄在那个地方还有家当,你也知道,只要你随为兄一起出去,我们依旧可以逍遥自在……”
“呸!”史干淬了一口,喝道,“拿下!”
……
……
见事无侥幸,史干当真要对自己下手,安禄山也豁了出去,脸色变得狰狞起来,骂道,“狗娘养的东西,无耻的狗贼,是谁给了你晋身的机会?你这狗奴才,背主求荣,不得好死!”
史干脸色一变,顺手狠狠就扇了安禄山一个巴掌,“你是谁的主人?狗东西,你的死期到了,你还嚣张个什么劲儿?”
安禄山嘴角的血迹斑驳,他扬起朊脏而惨厉的头,怒吼道,“史干,老子死了你也活不了,你不要忘记了,屠杀奚人地罪魁祸首是你,你休想逃命!”
想起这些,想起自己差点被这头肥猪断送了身家性命,史干就怒不打一处来,飞脚将安禄山踹倒,然后狠狠地在他满是肥肉的身躯上发泄着熊熊的怒火,“狗东西,都是你这狗东西,差点害得老子全家……”
发泄了半天,史干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慢慢蹲下身来,冷笑着望着安禄山那狰狞可怖的脸,“安禄山,你放心就是,萧大人可以保得本将军平安,只要本将军将你这狗贼活捉回长安去,萧大人还可以向皇上为史干请功,加官进爵都说不准,哈哈哈!”
史干得意忘形的狂笑声在安禄山耳边回荡着,安禄山万念俱灰,知道自己死期到了,他无力地吐了一口沾满尘灰的唾液,发出凄厉的一声惨叫,“萧睿,史干,你们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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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干独自一人进了戒备森严的长安城,一路步行穿过喧嚣的几条街市,这才来到了萧家门前。等史干进了萧家,萧睿已经在外院的客厅中等候他多时了。
“拜见萧大人。”史干躬身下去。
萧睿淡淡一笑,起身摆了摆手,“史将军多礼了,不知事情办得如何了?”
史干咬了咬牙,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承蒙大人所言,安禄山一定会逃窜契丹。所以,史干在雍州外围等候,目前已经将他活捉带回长安了。”
这本就在萧睿地意料之中。史干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自己脱罪,他必须要活捉安禄山将功赎罪,他不怕史干不出力。而其实,史干还应该感谢安禄山,如果安禄山不逃,他哪来的立功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