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怒道,“安禄山这狗贼,血口喷人,恶意构陷本生光明磊落,忠于朝廷,何曾做过这种无耻恶毒之事?那饶州的奚人,分明是遭遇了契丹流寇的洗劫,与本帅何干?哼,当真是笑话,仅凭这么一本奏表就要让皇上治我的罪,简直是可笑之极!”
“如果皇上不信,何以到现在也不召见大帅?”
萧睿反问道,“大帅府中那新纳的小夫人,难道不是奚人都督李大辅的幼妹?这些是不是事实?而更重要的是,安禄山手下已经掌握着数千奚人,这些奚人一口咬定是大帅手下的军马所为,人证物证俱在,大帅你将怎么辩解?”
王忠嗣面色惨白,哑口无言。
“萧某知道,这定然不是大帅所为,因为萧某很了解大帅的为人。”
“实不相瞒,如果不是安禄山横插了这么一杠子,就凭大帅纵容手下牙兵在萧某门前耀武扬威,萧某就是拼尽全力,也要将大帅拉下马。但是,现在不同了。那安禄山不过是一个狗贼,如果让他坐上了范阳节度使的位子,假以时日他必反!是故,在这些大是大非面前,萧某与大帅的这些私怨又算得了什么?”萧睿慨然道。
萧睿这么一坦诚,王忠嗣心下一松。他神色一缓,坐在那里向萧睿拱了拱手,嘶哑道,“本帅承情了!”
萧睿缓缓起身来,“目前萧某需要大帅配合,跟萧某一起合作,以此为机,诛杀了那安禄山,彻底免除了后患!”
不要说安禄山构陷他在前,就算是没有这回事,对于除掉安禄山,王忠嗣也没有任何意见。在他眼中,这安禄山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胡人,野心甚大,根本就留不得。
王忠嗣深深地望着萧睿,低低道,“萧大人需要本帅怎么做?”
“主动向皇上上表,承认自己纳了一个侧室。”萧睿长出了一口气,“马上派人去范阳,派兵看住安禄山手下的兵马,以防万一。而剩下的,就交给萧某和太子了。”
萧睿突然一笑,“难道大帅不想问问萧某人的条件吗?”
王忠嗣哼了一声,“你费尽心机引本帅上钩,不就是想要本帅效忠太子殿下吗?”
萧睿拍了拍手,“大帅果然是明白人。只是,还不仅于此。”
“萧某会尽力安排大帅去陇右替代皇甫唯明的位置,而大帅暗为太子标下,但明里头,却还是与萧某和太子水火不容誓不两立……”
“陇右?那皇甫唯明呢?”王忠嗣讶然道。
“哼,皇甫唯明就不要想再回陇右去了……”萧睿阴森森地摆了摆手,“如果继位无望,庆王必反。这一点,大帅大概不会否认吧?所以,萧某让大帅去陇右做一招暗棋……目的,是尽量拖延庆王起兵谋反,越晚越好。”
……
……
搞定了王忠嗣,萧睿心情变得好了一些。
王忠嗣是一个对大唐皇室忠心不二的统帅,而且他之前就在陇右任过节度使,陇右军虽然是庆王的亲信,但王忠嗣在军中威望也甚高。虽然他做陇右节度使,注定会被庆王架空,但有了他的“拖延”,庆王谋反的脚步就会迟缓一些,为萧睿争得一些时间。
至于安禄山,萧睿心里冷笑了起来,在决定来见王忠嗣之前,萧睿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哪怕是捏造证据动用玉真和武惠妃,都要将这安禄山诛杀,除了这个隐患。免得他将来面对庆王时,还要担心这胡人在背后捅自己一刀子。
安禄山啊安禄山,萧睿心里恨恨地咒骂了一声。
而在安家的府邸里,安禄山正在悠然自得地观赏着侍妾们的妖娆歌舞,心头突然一跳,额头上没来由地冒出一头冷汗。他感觉到一阵阵的心慌,手心都颤抖起来。
真他娘的,怎么了这是?安禄山顺手摸了一把汗珠,脸色变得有些煞白,身子竟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边的几个侍女赶紧过来,按摩的按摩,擦汗的擦汗,呼唤的呼唤,叫医者的奔跑了出去,厅中乱成了一团,而那靡靡的歌舞乐声自然是戛然而止。
搞了半天,安禄山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只是心头还是忐忑,有些惶然不安。
这一幕要是落在萧睿眼里,他保险会震惊地说不出话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王八之气,自己王八之气一散发,安禄山当即吓得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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