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二十四年长安的这个夏季特别的燥热,朝会完毕,即便是勤勉的皇帝李隆基也忍不住去了阴凉的御花园中消夏纳凉。
李隆基将手中的一杯冰镇凉茶递给了一旁的武惠妃,忍不住向她笑了起来,“爱妃,这萧睿只要在长安,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在长安搞出一场大动静了,真是……”
武惠妃笑着起身,“皇上啊,章仇怜儿对他用
毫不亚于宜儿,萧睿这般,也算是给了章仇兼琼一个呵。”
“老东西,给朕说说,他都搞出了些什么?”李隆基回头望着恭谨站在他身后的高力士。
高力士呵呵一笑,“皇上,今日长安城中起码有半数的酒肆被萧家包下,专门免费招待长安的百姓,凡是前来贺喜的百姓,都可以进去免费享用萧家提供的酒菜……而此刻,想必萧睿已经带着数百长安百姓赶到章仇兼琼府邸之外,去迎亲去了。”
李隆基嘴角一抽*动,“好大的场面啊,萧睿总是给朕带来惊喜。”
望着武惠妃带着几个侍女去了御花园深处去,李隆基突然低低道,“老东西,今日朝会上,萧睿和李林甫、章仇兼琼三人同时给朕上了本奏,要朕免了裴宽的户部尚书,由剑南道节度使郑陇接替,你意如何?”
高力士见李隆基嘴角那淡淡的笑容,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高力士躬身一礼,“皇上,老奴也觉得,庆王殿下就藩陇右,而裴宽又是庆王的心腹……”
高力士说到这里突然醒悟过来,这事儿涉及皇家私密,不得不冒出一身冷汗,止住了嘴,再也没有往下说。
好在李隆基旋即自己接过话去,“庆王就藩陇右,是朕预留的一枚棋子,但是朕也担心庆王会铤而走险尾大不掉,裴宽把持户部……但是,相对于户部的裴宽,陇右的皇甫唯明更是让朕头疼。”
高力士一惊,但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李隆基自顾说道,“老东西,皇甫唯明这陇右节度使是不能再做了……但是,朕正在犹豫,该由谁来接替他呢?”
高力士还是默然不语。
这种场合他经历得多了,他是李隆基的绝对心腹,在他面前,李隆基几乎从来不隐瞒自己的喜好憎恶,但,不瞒着他,不代表他可以参与。所以,在很多时候,在李隆基“喃喃自语”的时候,高力士都是保持着恭谨的沉默。
“也罢,就治他一个玩忽职守之罪,否则,朕如果不动动皇甫唯明,萧睿怕是不肯甘心啊!”李隆基想起昨日玉真急匆匆闯进宫来强烈要求他处置皇甫唯明和李琮的一幕,不由头疼地叹了口。
高力士突然插话了,“皇上,萧睿因此差点丧命……皇甫唯明罪责难逃,治他一个玩忽职守之罪,也足以显现皇上的恩典了。”
“行了,一会你去一趟李府,把朕的意思跟李林甫说说,此事就这么了结吧。还有,你去庆王那里一趟,敲打敲打他。如有再犯,朕绝不轻饶。”
“是。”
“对了,盛王——哦,不,太子最近在做些什么?”
“太子殿下还没有搬进东宫,听说他拒绝了一些大臣的宴请,闭门不出呢。”
李隆基呃了一声,突然笑了笑,“好了,去传朕的口谕,让他搬进东宫来吧。还有,速速命他去一趟萧家,替朕向萧睿道喜吧。”
~~~~~~~~~~~~~~=
这绝对是一场空前绝后独一无二的盛大婚礼。
先是有数百名长安百姓穿着节日的盛装,簇拥在章仇家门外,欢呼着。而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长安百姓甚至是商贾都闻风而来,当然其中不乏看热闹的。欢乐的人流将章仇家所在的这条宽阔的街道全部挤满,嘈杂的声浪直入云霄。
章仇兼琼和章仇老夫人欣慰地站在院中,眼睁睁地看着府门缓缓打开,而一身华丽喜袍的萧睿和章仇怜儿手牵着手一起步出府门,门外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萧睿和章仇怜儿笑吟吟的携手一起向人群躬身行礼,人流欢呼着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萧睿侧首看着章仇怜儿,见她脸上弥漫着的幸福和感动神色,不由笑了笑,紧了紧手,拉着她,缓缓沿着人流分开的道路向街头走去。
掌声雷动,欢呼声声震长安,不知道是谁将竹篮中盛满的鲜红花瓣飘洒向萧睿和章仇怜儿的身上。
轻轻的风吹来,漫天的花瓣如雨,在章仇怜儿眼前飘舞着,耳边传来无尽的欢呼声和祝福声,章仇怜儿泪盈满眶,眼神迷离起来。
走到街头,章仇怜儿再也忍不住,扑到在萧睿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不过,这是幸福的眼泪。
不远处,萧家准备好的香车等候着。在众人兴奋的注视中,萧睿一把抱起羞红着脸的章仇怜儿,大步走向了香车。
身后,是无数双挥舞的手臂,是响彻整个长安的掌声和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