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但唐营中的士卒狂欢还正当紧,夜幕笼罩之下,萧睿站在自己的营帐外面,眼光从层层叠叠连绵不绝的篝火之上拂过,投向了浩瀚无垠的星空。
这军营之中,也如朝堂之上一般肮脏。萧睿微觉有些失望。来到这大唐
中,他没有见到希望见到的热血和漏*点,见到的仍然\7系党争。
“大人。
”令狐冲羽悄然出现在萧睿的身后。
“冲羽,那校尉怎样了?”萧睿淡淡道。
“大人,李光弼被打了一个半死,如今被打入了伙夫营……”令狐冲羽小声道。
“哦,皇甫维明动用军法,他能留下一条性命,也算是侥幸了。”萧睿长出了一口气。
“大人……”
“有话就说,何必这般吞吞吐吐?你我又不是外人,严格说起来,我还要称你一声兄长……”
“大人,听说这皇甫维明心胸狭隘非常记仇,李光弼这番已经得罪了他,恐怕是必死无疑了,今晚皇甫维明看在大人的面上,没有当场打死李光弼,可保不准日后会下黑手。”
“你说的没错。皇甫维明作为军中统帅,想要弄死李光弼这一个小小的校尉,跟踩死一只蚂蚁差不多吧。”萧睿叹了口气,“明日我想办法跟皇甫维明要几个人做亲兵,顺便把这李光弼要过来吧。”
萧睿说到这里,眼前又浮现起另一张黝黑坚毅的脸庞——假如要把李嗣业和李光弼这二李名将弄到自己身边,做个哼哈二将,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萧睿微微笑了起来,笑的是那么的莫名其妙。起码,让身后的令狐冲羽看得莫名其妙。
在夜幕下,萧睿打着李光弼和李嗣业这两位还未冒尖的大唐名将的主意,而在李琮的帐幕中,皇甫维明和李琮也在进行着一场密谋。
皇甫维明本来就是李琮的嫡系,借着这一场战争,李琮将自己在陇右军中的影响力扩大到了一个顶点。如今李琮即将回京“述职”,自然是跟皇甫维明有着不少话要交代。
“皇甫维明,本王回京之后,定然会参河东节度使王锤一本,你大可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河东军也纳入你的标下,让你身兼河东与陇右两镇!”李琮缓缓道,手中的茶盏轻轻摇了一摇。
“父皇命河东军侧面支援我们作战,但王锤派出的那两万人因为作战不力、不听号令……”李琮阴阴一笑。
皇甫维明眼中闪出一丝狂热,躬身道,“殿下的意思是……”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是了,有些话不要说出来。”李琮冷哼了一声,“王锤竟敢不听本王号令,本王就让他知道,本王可不是李瑁那蠢材!”
“是。”皇甫维明嘿嘿笑了笑,手指着帐幕壁上的军用地图,食指落在一个地方,“就是这儿了……殿下,吐蕃军马虽然溃败逃回吐蕃,但在此,我军还与吐蕃残部有最后一战!殿下放心,我会让河东军在这一战中……”
“军中之事,你看着办。”李琮阴沉沉地抬起头来,“还有他——你最好也给本王把这个麻烦给除了。哼,本王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主动送上门来。”
“这?”皇甫维明犹豫了一下,“殿下,他是皇上钦差,又是咸宜公主的丈夫,怕是……”
“你怕什么?”李琮霍然起身,冷声道,“有本王在京里……而在这军中,8大军都在你的掌控下……战场之中,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不要说他,就算是本王为朝廷捐躯,也是平常事。”
皇甫维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我记下了,殿下。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他永远留在河陇。”
李琮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容,摆了摆手,“错,是为国捐躯!”
李琮阴沉沉地大笑起来。
皇甫维明也笑着,但心里却是冷笑着,心道,“庆王啊庆王,你还是太嫩了一些。你想的太简单了——假如萧睿要死在河陇前线,皇上马上就会怀疑到你,继而怀疑到我。况且,这小子背后还有咸宜和玉真,那两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对不起,我不能做得太绝,我不能……”
李琮突然深深地望着皇甫维明,“皇甫维明,你跟本王是一根绳上的蚱,你只要一心支持本王,等本王坐上皇位,必不负你!否则,本王可不是李瑁和李瑛那种怂包,你可是要想清楚!”
皇甫维明心里暗骂,但脸上却浮起诚惶诚恐地神色,赶紧躬身下去,“皇甫维明誓死追随殿下,绝无二心!”
“那就好。”李琮淡淡一笑,“本王回京后,会向父皇为你请功。想必,有了这连番的赫赫军功,你在诸节度使中必将脱颖而出,成为大唐第一个两镇节度使也没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