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诗人杜牧地这首秋夕让萧睿在今晚吟诵出来。切情切景,倒也相得益彰。首先喝彩的是张旭,紧接着贺知章也拍手称赞,就连那沉默寡言地王维也目露赞许之色,向萧睿身上投过重重的一瞥。
李琦得意地拍了拍手,操着刚刚变过声来地大嗓门忽道,“玉真皇姑,我说如何?我看中的这萧睿。诗才绝不在贺老大人和王右丞之下,这才子酒徒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玉真轻轻吟了一遍,柔媚的眼中顿时变得火热起来,她急忙摆了摆手,她身后的那着道袍的明艳少女手执狼毫飞速地记下了这首诗。
“萧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择日不如撞日,玉真殿下甚喜歌舞。只是无绝妙相配的歌令……萧公子才华横溢,可否赐令一二?”玉真身后那明艳地道袍少女慢慢地走近过来,萧睿却不由自主地往后轻轻退了一步。少女眉梢一跳,只是将那能融化秋水的炽热目光投射在萧睿微微有些涨红的脸上。
唐人所谓的歌令,其实说白了就是歌词。萧睿当日在洛阳剽窃苏轼的那首水调歌头,早已被长安的教坊司谱上曲子排成了歌舞。
萧睿咬了咬牙,借着酒意,一首白衣卿相柳三变的少年游脱口而出: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鸟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归去一云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接下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萧睿已经俯身又举起酒盏一饮而尽,纵声放歌,将柳永那首著名的“雨霖铃”地后半段吟唱了出来----
多情自古伤离别
更那堪
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睿其行也癫狂,其情也迷乱,对于玉环的思念,对于前世的追忆,对于今生的迷茫。还隐隐有一丝对于未来的恐惧。都交织在一起涌上心头。他朗声而唱,也不管切景还是不切景。一股脑地借着吟唱发泄着自己内心深深地郁闷和无奈。
别看他在盛唐混得风生水起,但他宁可还是回去前世做一个自得其乐的品酒师。
“你醉了。”李宜轻轻柔柔地说着。探手扶住了摇摇晃晃的萧睿。
烟罗谷里的黎明来得很早。那一只只赶早地雀鸟跳跃在房屋之外的树枝上,发出清脆而独一无二的报晓声。萧睿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还是强行将眼睛睁开来,见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榻上,盖着一床大花的丝缎锦被。举目四望,房中布置陈设极其华丽奢侈,就是颇有几分脂粉气。
房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这宿醉方醒的酒徒萧睿赶紧起身,发现自己是合衣而眠,这才松了一口气。传来轻轻的叩门声,紧接着,昨晚那个明艳的道袍少女闪身进来,望见萧睿已经起身,不由调皮地一笑,“醒了?我们的大才子?昨晚你纵酒放歌,吟唱出不少传世佳作,人却生生醉倒。”
萧睿尴尬地一笑,拱手道,“多谢姑娘,在下惭愧。”
少女嘻嘻笑着,“谢我作甚?你该谢谢玉真殿下,你可是琼林山庄建成以来留宿地第一个男客,可见殿下对你的看重。哦,对了,我叫李腾空,家父李林甫,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