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楼,朱绍华几乎是屁颠屁颠地窜进了楼里。自打吃了这凤鸣楼女神厨所烹制的菜肴之后,这个臃肿的胖子就对自家厨娘做出来的饭菜如同嚼蜡,每日中午不来凤鸣楼吃一顿女神厨限量供应的蜜*汁红烧黄河鲤鱼,他整天都会寝食不安。
臃肿的胖子虽然自觉来得早,岂不知比他早的人比比皆是。宽大的大厅里,十几张案几早已满座,人声鼎沸。不仅一楼大厅,二楼、三楼那些雅座单间也早就被洛阳城里的贵族富人们包了下来,唯有过堂路径上的一张案几只有一人,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正跪坐在那里笑吟吟地望着他。
“朱东主!”男子起身来打了个招呼,“请这边坐吧。”
竟是山南道大商魏家的大管家魏东才。胖子在前几天魏家酒坊的开业典礼上见过此人,知他是魏家家主以下的实权人物,虽是下人,却也不敢怠慢于他。赶紧上前一步,在众酒客鼎沸的咋呼声里拱了拱手,“原来是魏大管家,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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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魏东才突然从案几下面捞起一个做工考究的陶瓶来。朱绍华一眼就认出,这是酒徒酒坊所出清香玉液的装酒容器。不过,仔细一看又不太像,仅仅是仿制的而已。自打萧睿的清香玉液横空出世,开始用特质的彩绘陶瓶作为装酒容器之后,洛阳城里的各大酒坊有心想要附庸风雅加以模仿,但无奈各自所出的普通酒品根本就卖不上如清香玉液一般的高价去,卖酒的钱还不够陶瓶的成本钱,便只好都作罢。
“大管家,这是你们魏家酒坊所出?呵呵,要依朱某看,这种东西华而不实,用这种陶瓶装酒卖,非亏死不可。”朱绍华哈哈一笑,任凭魏东才扒开瓶塞,向自己的杯盏中倾倒下深绿色的酒液。
“朱东主请品尝一二。”魏东才微微一笑,将杯盏推了回去。
朱绍华端起酒盏,一股浓烈而呛鼻的酒糟味冲进鼻孔,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浑身的肥肉一阵抖颤,“大管家,是烈酒?贵酒坊居然酿制出了烈酒?”
看着胖子皱着眉头咽下了一口烈酒,魏东才这才哈哈一笑,然后压低声音道,“朱东主,这天下人做天下事,总不成只有酒徒酒坊才能酿出烈酒来?呵呵!”
朱绍华惊奇交加,赞了一声后又叹息一声,“烈虽烈矣,但比起萧睿的清香玉液来还差得太多。”
“也不尽然。此酒名为天上火,入口如烈火冲腹,堪称当世罕见的烈酒,虽比清香玉液略差一些香气,但比起胡人的三勒浆来何止强上百倍?……”魏东才今日乃是有备而来,不厌其烦地“广告”着,他的目的就是成功将这剽窃来的酿酒之法出售出去,挽回魏家的损失。否则,他哪里有这等闲工夫坐在凤鸣楼这乱糟糟地大厅里等候着这个臃肿的胖子。
朱绍华沉吟着,点着头。自打清香玉液问世之后,洛阳上流社会逐渐开始风靡喝烈酒。往日那些寻常的酒品销量虽未真正降低,但这是因为酒徒酒坊所出有限,一旦等孙公让将酒徒酒坊的规模再次扩大,清香玉液的出产量提高,必将大大冲击现有的低度酒市场。
而这魏家的大管家所言不错,魏家酿制出这等烈酒,虽不可能像酒徒酒坊那样拥有大利,但起码可以在渐渐风靡起来的烈酒市场上分一杯羹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嫉妒,叹道,“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酿酒新人推旧人哪!朱某家传酒坊经营60年,始终都酿不出如此烈酒,没想到有萧睿在前,又有魏家在后,竟然先后酿出了罕见的烈酒,真是令人羡慕!”
魏东才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见眼前这胖子有些上道,他凑近头去,继续又添了一把火,“朱东主,这天上火的利钱绝对是贵坊竹叶青的数倍不止,每坛卖到100文都不止,不知朱东主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