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婚夫妇以及姐弟间的温情相聚,这难得一见的温馨和宁静就像院中那太阳光照射下的古槐树的阴影,从短到长再又长到短,准瞬间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溜走在欢声笑语中。少女要走,萧玥也要回家料理自己的家事,就在两女笑吟吟地跨出萧家书房的门槛时,突听萧睿打了一个冷丁的喷嚏。
这个突如其来的喷嚏,口水唾沫星儿飞溅起来,在淡淡的夕阳余光中沸沸扬扬,一旁的秀儿赶紧递过了一条被熏得香喷喷的汗巾儿。萧睿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笑了起来,“是谁在想着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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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租住的宅院今早就被魏英杰高价买下。魏英杰神色阴沉地站在院中,望着渐渐西沉的金黄色落日瑰丽,那片火烧云似乎不是燃烧在天际而是燃烧在他的心里。
跟随他而来的魏家大管家魏东才恭谨地走进院中,躬身一礼,“老爷,小的已经打探清楚了,那酒徒大酒坊的所有事宜一切都由孙公让打理,那萧睿根本就不出面,只在幕后暗中行事。看起来,这萧家的公子哥还是有意科举仕途啊!”
“那孙公让从无酿酒之技能,他之所以能掌控起一个大酒坊来,无非是有萧睿的酿酒之术。再者,他们酒坊中的酒工和匠人都是新近从洛阳各酒坊中雇佣而来……老爷,小的以为,我们可以……”顿了顿,魏东才又轻轻挥手握起了拳头。
魏英杰沉吟半响,点了点头,“东才,你且去安排……我们暂且不去长安了,就先在洛阳落下脚来。既然他孙公让能开酒坊,我们魏家为何就不能?去吧,尽快筹备起我们魏家在洛阳的酒坊来,不惜一切代价,从酒徒大酒坊里挖出些酒工来……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我就不相信了,这天底下还有不透风的墙,还有不吃腥的猫……既然萧睿执意不肯跟魏家合作,我倒还偏要分一杯羹。”
说着,这在山南道呼风唤雨的大唐大商贾魏家家主脸上浮现起浓重的阴狠之色,魏东才心里一凛,恭声道,“老爷的意思是……”
魏英杰冷笑一声,“没错,你去做吧,不要怕花钱,我们魏家别的没有,就是财力雄厚。”
魏东才心里一个激灵,刚要说这么做犯了商场的大忌讳,又瞥见主人脸上遮掩不住的阴狠冷厉,不由生生缩回了肚子里,惶然点头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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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有钱好办事,就在短短几日间,洛阳城里居然新起一家规模挺大的酒坊,不管里面如何,反正门面是挺大,东家正是山南道魏家。开张那天,魏家广撒请柬,遍邀洛阳城的众酒坊东主,敲锣打鼓愣是闹腾了一个上午。一时间,洛阳魏氏酒坊的名头突如其来,突兀地出现在洛阳酒界,成为酿酒业的一支神秘新军。
消息传到萧睿那里,萧睿先是愕然,继而摇了摇头。虽然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但又想不出“不妥处”在何处,索性就不再去想。总之,魏家有进军酿酒业的实力,也有这种自由和权利,人家要开酒坊,那就开吧。
这是萧睿的反应和想法。但显然,孙公让作为一个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商人却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洞察”到了一些危机感。他急匆匆地跑来跟萧睿商量,见少年一幅满不在乎的态度,不由有些失望,心里暗道,毕竟还是年轻人考虑问题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