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明白道士的顾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欺上无华观门来的是石良,又不是道友你,我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着,就拉着道士进了大院。
道士战战兢兢地跟着温文进了门,四下不停地扫视,似乎在看那个他今日最怕见到的倩影。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还好,似乎脑袋还在。
道士性格似乎与温文差不多,一旦觉得没有危险,心情就瞬间多云转晴,也是个乐天派。
“温兄,我这人一向都是大实话,石良这人人品确实不行,那天在鬼山林见到了温兄辛苦救下的宠物,就想夺去,可见此人有多么不堪。”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总是缠着钟离姑娘,都快把钟离姑娘的魂儿给勾去了,她这些天一直忙里忙外,想方设法给石良接文根。”
温文看了道士一眼,他眼睛澄澈,并不像石良那般善于虚伪地演戏,也心生好感。不过很明显,这道士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紧张兮兮的,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介绍,就一直想要通过打压石良拍温文的马屁。
可偏偏他又不会拍马屁,着着就跑偏了话题,再也没扯回来,最后满嘴都是“钟离姑娘长”“钟离姑娘短”,就跟老友长时间没见一般,把心里的不快都给吐了出来。
这种自来熟的性格连温文都有些被征服的感觉,摇头苦笑,轻咳一声道:“道兄,真的不打算先介绍一下自己?”
“呃?你不认识我啊?”道士有些沮丧,心想一定是温文一向都在无华观里修行,很少出门,不然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
我王少爷,怎么也算个名人吧?
应该是吧?
心里自恋地找了一个温文不认识他的理由,道士整了整衣襟道:“我叫王牛,牛轰轰的牛,怎么样我这名字比温兄的名字大气不少吧?”
“呵……呵呵……”温文尴尬地一笑,挠了挠头皮,心想这道士是不是有太实在了些,这么自恋的话,都能直接的出口?
“王牛?”
不过想了想这个名字,似乎好像真的在那听过。
“啊!王大牛不会是你爹吧?”温文惊讶道,或许是受了王牛的感染,话也开始直来直去,感觉这样真的很舒服。
王牛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煞有其事地了头,傲气冲天。
起来,王牛他爹王大牛才是餐霞宗的名人。
王大牛也是寒门出身,家里吃不饱,才到餐霞宗来碰碰运气,谁想一不心成了修士。
但是这位王大牛修炼并不刻苦,也不求什么长生,或许是穷怕了、饿坏了,总是去各个山门的膳房、厨房偷吃东西。
有一次,他胆大包天地在太清宫办事时,跑到钟离家的膳房,偷了一个比他脑袋还大、热气腾腾的大馒头,抱着馒头就跟抱着自己的亲儿子似的,慨叹道:“馒头啊馒头,我就是为你来的哦!”
谁知他这话恰好被路过的管事给听到了,逐层上报都传到了钟离玄的耳朵里。
钟离玄自然又是觉得听到了奇闻,哈哈大笑:“能吃就能赚,让那伙子也别忘了修行才是。”
这话传到王大牛的耳中自然感激涕零,心里一琢磨既然钟离大长老都自己“能吃就能赚”,那就想办法坐生意,自食其力,就不用偷宗门的馒头吃了。
都天生我才必有用,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还真让王大牛找到了条门路,生意越做越大,都做到了京都长安城去了。
据其个人产业已经比太清宫的产业还要多,但是他不忘本,将每年收入的十成之一缴给钟离家。钟离玄自然也是力排众议,将王家纳入到太清宫世家之列,并尽全力给王家以庇护。
两家家主都隐隐有亲上加亲的意思,怎奈钟离平生得清秀,只喜欢翩翩公子哥,而王牛生得憨厚直爽,纵然王牛对钟离平暗许“牛心”,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温文心里就有些纳闷了,按理以王家的财力,什么东西弄不到,那他怎么还会来这里?
摆完“帅气”姿势的王牛见温文一反应也没有,也不出言责怪,只是憨憨地一笑,一直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出的尴尬。
“王兄……”温文真的有不想打击这道士,“你来找我还是找我姑姑的?”
“你姑姑?你姑姑是谁啊?你不是孤子,家里也没亲戚了么?哪来的姑姑?”王牛纳闷道,温文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却把重放在了“姑姑”两个字身上,真是让温文哭笑不得。
“呃……我的意思是王兄……”
“呃……我应该比你,应该我称呼你为兄长。”王牛认真道。
“靠!你这牛鼻子,我的意思是你来干嘛的,有什么事情?”
“你也穿着道袍,就颜色不一样,大家都是牛鼻子。”王牛憨憨一笑,好像温文做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般,“温兄你真逗。”
“我要送客了。”温文哭笑不得,只得威胁道。
“别啊,我还没从你嘴里套出来你在鬼山林里用的符箓从哪买的,我可不能走!”
温文突然想起自己过的一句话:“简简单单,就挺好。”
看来,太过简单,也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