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霜见她变了脸色止了嘴也不再说邱俅的事儿,离去时拉着贺沁欢,皱着眉,劝道“甭管你相公婆婆要过怎样的生活?瞧瞧你如今这模样,出门都没像样的丫鬟跟在身边像什么话?得了得了,我让冬梅跟着你过府帮着把,来日辞姐儿送你的婆子可得留着了!”
贺沁欢拧着脸,“不用,家里忙得开,相公还没考取功名我也不需要整日参加宴会,你可给辞姐儿说别送些婆子,她身份不一样了,若进来夏宅我婆婆哪敢指使她们干活啊?”
郑霜靠在窗户边,随手聊起车帘,正逢张府马车前,邱俅跟人在争吵,她侧着耳朵听。
今日邱俅来太子府,张老夫人话里话外都希望她带着弟媳方氏过来,方良人虽有了身孕方家水涨船高,可方氏在张府处处受邱俅冷嘲热讽,张老夫人以往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此时却不得不重新看待方氏。
张老夫人有所求,邱俅自然推辞不过,百般不情愿的带着方氏来太子府,她跟方良人姐妹情深,见了面抱头痛哭,走的时候方氏恳求她,“大嫂,家姐怀了身子多有不便,你跟俞侧妃情如姐妹,能不能和她知会声,禀了太子爷让我姐姐去榭水阁养胎?”
邱俅心底还憋着股火呢,当即下了她面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记住你此时的身份了!”
方氏听着却哭了出来,围了不少看笑话的人,邱俅气急又说了几句重话,前边马车上的人下来替方氏抱不平,说了邱氏几句,无非就是放着自己表妹不理跟毫不相关的人玩得亲,这一脚无非踩了邱俅的痛处,几人吵了起来。
贺沁欢随着郑霜视线望去,拉下她的手臂把帘子关上,“别看了,没瞧着辞姐儿说到她心情不好?”
郑霜慢悠悠转过视线,笑道,“你心底为她好,她给你的婆子你推辞什么?”
把贺沁欢送回家,郑霜叫了身边的冬梅,“你跟着她回府,等夏宅有婆子了再回来吧!”
贺沁欢有苦难言,笑着把人带回了府,一进门脸刷的白了。
原因无他,她的陪嫁正跟夏夫人坐在院子里磕着瓜子,桌边撒了一地的壳,见着贺沁欢了还颇为得意的指了指地上的壳,“回来得刚好,把地扫了去厨房准备晚膳吧,你不在,中午家里都没好好吃一顿饭!”
冬梅还以为是夏宅的客人,不由皱了皱眉,老实的去旁边拿了扫帚就听那孕妇道“姐姐你倒是快些啊,今日不知怎的肚子一直饿,饿着我了不打紧,别把夏家的孙儿饿着了才是!”
贺沁欢想阻止已来不及,橘花的话一出口,冬梅扔了扫帚,走到那丫鬟身边,“你刚才说肚子里的种是谁的?”
此时夏夫人和两名丫鬟才注意到冬梅的存在,见她打扮就知不是一般的丫头,心有担忧,夏夫人的一句话消出了她们的忌惮,“哪来的野丫头,进门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入了我家的门就得供我们差遣,敢对我们大呼小叫,小心我把你打发出去卖了!”
冬梅转身看着贺沁欢,她脸色发白,咬着嘴唇,略带恳求的眼神让她瞬间明白了两个女人的身份,想必就是夏庄洋的小妾了,主母未怀小妾当先,以后有了庶长子就成全京城的笑话了。
“曾听说过不少根基不深不懂规矩的人家,跟在我家主子身边都未见过,今日倒是开了眼界,我看夏夫人你呀,虽说在京城扎根了,可规矩还得接着学才是!”冬梅是郑霜身边的二等丫头,被人嘲讽也不该是夏夫人!
“你说什么?”夏夫人气得脸都青了,指着冬梅,话却是对着贺沁欢说的,“好啊,你就是这么孝顺我这个老婆子的?带这种丫头进门是要气死我这个老婆子不成?”
贺沁欢淡淡的瞥过看好戏的两人,拿过冬梅手里的扫帚,转了话锋,“她是李府少夫人身边的二等丫头......”
夏夫人最气贺沁欢的便是她对什么事儿都不上心,家里的事儿她都做,可心里却是极为不屑的,不然她不会提了她身边的陪嫁丫头,此时夏夫人心想还好当初提了两个丫鬟,不然夏家断子绝孙都不好说。
李府的丫头,就是和贺沁欢玩得好的郑家小姐了?她直了腰板,“虽说你家夫人有诰命,可管天管地也管不到我家来!”
“我家主子在府里忙上忙下哪会对别人家的事儿感兴趣,难不成我家主子喜欢降了身份不成?”冬梅冷着脸,边往外边对贺沁欢说,“有着事儿何苦瞒着,我家主子提起您总说性子豪爽,敢怒敢言,如今屈尊纡贵是为着哪般?夏宅的人没了你什么都不是......”
贺沁欢抬头时,冬梅已经出了宅子,她料想明日家里会来不少人,扫了地,对挺着大肚子的两人道,“你们先回屋歇歇,我去做晚饭!”
夏夫人骂骂咧咧说了几句,无非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贺家不会管她死活,让她死了和离的心!
夏庄洋听说此事儿心底有些害怕,“娘,你说她会不会给侧妃娘娘说了,让她断了我的仕途啊!”
“哼,她要和离贺府的人都不敢回话,那侧妃娘娘即便再跟她要好,沾了弃妇可就是坏了名声,侧妃定然不会理会她的!”
郑霜去太子府报了信,俞璟辞反应过来,难怪当日她觉得夏宅怪怪的,夏庄洋性子真好怎会在书房安置了床榻,分明就是住不开而设立的。
“小姐,此事儿您怕是不好插手,毕竟是夏府的家事......”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贺沁欢的娘家都未站出来让夏宅的人给个说法,俞璟辞更不好站出来了。
“明日拿了我的帖子去请贺姑娘过来,先问问她怎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