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她?”唐君意乍一听,十分不喜欢这个词。
“没错。当下你未及冠、未考功名、更未接手家业,凡事还是由娘亲和爹爹做主,你再多加维护她,替她说话,表现得过于疼宠她,只会让娘亲和祖奶奶多加起疑,说不定哪时趁你不注意,不声不响就把你的小书童掳走,让你俩天涯相隔……或是……阴阳相隔。”唐君铭并非吓他,若是娘亲和祖奶奶知道唐君意已和温乔儿私定终身,为保唐府声誉,除掉一个下人简直轻而易举,“剩下的,你不必惊慌,由我来说。”
唐君意紧攥了拳头,心想着,为了他和温娇可以风平浪静去赶考,不再出事端,就暂且忍忍。
照着唐君铭的意思,唐君意一一答了祖奶奶的话,祖奶奶这才点点头,道:“你若不喜欢兰襄,和祖奶奶明说便是,何苦用这伤筋动骨的计,祖奶奶虽喜欢她,但到头来是你娶她的,总不会用榔头逼你。”
唐君意用沉默反驳,倒是不必用榔头,你们有谁真正听过我是否喜欢她,若不是穆兰襄以为他是断袖,自个儿觉得羞才走,估计这婚都已经成了。
唐老爷道:“此事就此罢了。穆家小姐已回了京城,再无人吵你读书,你一心一意为秋闱准备,不可再胡闹。”
唐君意躬身应完了,正要告退,祖奶奶又问:“九儿,温乔儿可还好?这于你于他,都是个教训,你可明白祖奶奶的意思?”
唐君意打了个转,望向唐老夫人脸色,快二十年,他还是第一次见祖奶奶对他这样严厉,刚张了张嘴,就听祖奶奶用力跺两下龙头拐杖道:“不然,别怪祖奶奶替唐家列祖列宗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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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君意正要回筑玉阁,茗琳转而将他唤到大奶奶房里。
他娘亲和祖奶奶都是一个样的,怀疑他有断袖之癖:“祖奶奶气的是你这——不争气的小子!怎……怎不喜欢女子,喜欢男子!”
唐君意辩白道:“娘亲,我何时说喜欢男子,我只是不喜欢穆兰襄而已,再说那温乔儿跟我一同长大的,与我亲生兄弟一般,在孝灵山那次还救过我的命,我对他好点怎了!你们……”
大奶奶急得眼泪都出来,房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娘俩,事到如今,再难以启齿也要说了:“你当真……和温乔儿没甚关系?”
唐君意甩袖道:“没有!是穆兰襄造谣生事!”
大奶奶迫不得已从一犄角桌案上的木抽屉里拿出一摞用白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册子出来。
唐君意不明所以,瞅着形状却眼熟,难道是……
“娘亲!”唐君意大窘,红晕泛到耳根,“您……拿那个作甚!”
大奶奶顾不了那么多,将布包打开,往他手边一推:“九儿,你拿回去看看,若是还没反应……娘亲叫药材行的师傅给你去弄一些珍稀大补的药材来……”
唐君意羞得语无伦次:“九儿……九儿并非不能人事啊!看这些……唉,九儿当真喜欢女子,娘亲您大可放心!”
起身便头也不回地出门,大奶奶还是不安心,将册子硬塞他怀里:“你也老大不小了,拿这些瞧瞧也无妨,别伤了身子,千万不要走了偏路……九儿!”
唐君意哪肯拿,噼里啪啦都推回给大奶奶了,埋着头一路回了筑玉阁。
一推门便瞧见钱嬷嬷和唐越在内堂不知叨叨些甚,肩上背着好大一个包袱,状似要离去。
唐君意火气上来,“啪”地将她包袱拉了下来。
钱嬷嬷猝不及防,被拽得坐地,摔个屁股蹲,惊恐地仰头看他:“九、九少爷……”
“你这老嬷,仗着你在祖奶奶身边儿上呆久了,辱人辱到本少爷头上了!”
钱嬷嬷跪地磕头:“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不敢?!还有你不敢之事!温乔儿身上的伤,不是你故意弄崩的?”
唐君意越说越气,一脚朝老太婆的腰上踹去,钱嬷嬷栽倒,滚了几下,一边求饶,一边鬼哭狼嚎道:“老奴知错,老奴知错,老奴近日就要回乡,一时贪心,才收了旁人银两做了坏事,求九少爷看在老奴服侍老夫人的份上饶小的一命……”
唐君意猛然一顿,将她包袱拆开,里面果然装了五个大银锭子,足足五十两。
本以为是钱嬷嬷公报私仇,没想到竟将幕后“旁人”牵扯进来,唐君意将她包袱一倒,威胁道:“说了那指使你的人是谁,本少爷便让你带着条老命高老归乡,不然,你——”
钱嬷嬷浑身一抖,吓得跪下道:“是唐复,在药材行做活的唐复。”
唐君意将那五十两留下,把钱嬷嬷的破包袱扔了出去,让她有多远,滚多远,钱嬷嬷连滚带爬的起来,赶紧出府。
唐复?唐君意念着这人名字,怎也想不到竟是他要伤害温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