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风禹身披青蛟法衣,将炼制的三十六枚“阴阳小还丹”、三十六枚万灵丹,百块中品灵玉,以及各类用的着的杂物,统统收进了芥子戒内,然后骑着化成金毛狮王的小强,出了通天神塔,向着西北方飞去。
小强一身金灿灿、宛如锦缎的长毛,此时尽皆转为了淡青色,周围天地元气涌聚而来,周身青色风劲缭绕,四足飞奔,庞大的身躯腾空而起,竟然如同灵禽般在空中风驰电掣般飞行,速度也丝毫不住高阶灵禽之下。
主仆两个刚刚自北城门出了帝京,飞出不到百里,忽然小强双眼圆睁,四足收拢,定定漂在半空,对着前方空中漂浮的厚重浓云,一声不怒而威的咆哮发出,随即它转为淡青色的长毛忽然一阵剧烈飞扬,一团凛冽狂暴的飓风吹出,宛如冲击海岸的怒潮狂涛,以秋风扫落叶的势头对着白云直直卷去。
浓郁的白云在如斯天地之威下,纷纷散开,从而露出了一名身着淡金色法衣、面色和善的青年武修,骑在一只六阶的碧眼金雕背上。
“风兄,久违了。”那青年双眼眯起,以不可捉摸的语气,对风禹轻声道。
风禹眉头一皱,心头一丝警兆生出,“明察秋毫诀”催发,将方圆千米尽数笼罩,赫然发觉除了青年武修外,在其后方的数百米外,还有十数道隐晦而强大的力量波动散发。
“原来是车兄。”风禹心头越发警惕,表面却不动声色,道:“看车兄的架势,显然也是要前去西北瀚海,响应万景天殿主的号令,覆灭莫邪殿的。只是在此拦下我,不知有什么事?可是对当日送给我的那些五行材料,感到了心疼,因此来收取本钱?”
这名青年武修,赫然是车家子弟车尺怜。对于风禹话语中浓重的质问意味,车尺怜毫不在意,摇头道:“风兄说笑了,我车尺怜岂能那么没品,送给风兄的东西,那里还有再收取本钱的道理?”如此说着,他又一脸赞叹,看着风禹胯下的小强,道:“原来风兄的这只灵兽伙伴,不但是极为难得的成熟体金属性狮王,更还身兼变异风属性,从而能够自在飞翔,风兄还真是好运气啊。”
见车尺怜一脸羡慕,不似作伪,小强一撇嘴,暗道:乡巴佬,你还没有见识爷爷的真正形态,否则还不将你小子吓得抽风?坐井观天的可怜家伙,真是让我心生怜悯。
感应到小强的蠢蠢欲动,对它没有止境的虚荣了若指掌的风禹,生怕这厮为了震慑车尺怜一把,真个不顾一切显露出它真正的形态,右手一翻,一尊小巧丹炉出现,不着痕迹的在小强脑袋狠狠砸了一记,将它接下来的话都给砸了回去,对车尺怜道:“车兄在附近等了我这么久,耗费了这么大的精力,既然不是为了讨账,莫不是就是为了夸奖一下我的灵兽伙伴?”风禹终于失去了耐心,况且前去西北瀚海路途极远,他也赶时间,因此直接摊牌道。
挨了一炉的小强,极为不忿的低声嘀咕道:“谁说没有这个可能?像我这等神圣威武的绝世神兽,难道不值得他等在这儿,大大夸奖赞美一番?”
风禹脸颊肌肉抽搐,低声道:“你给我闭嘴。”
听出风禹话语中的不耐,车尺怜收起笑容,有些尴尬的道:“当然不是。看风兄装束,显然是要杀去西北瀚海,歼灭莫邪神殿了?”
“明知故问。”风禹脸一沉,冷冷的道,“车兄不必顾左右而言它,有什么事明说吧,是不是大赛上没有上场,有些手痒,因此想着再次与我讨教讨教?阁下家传的‘庚金如意环’,我可是期待已久,在此就好好领教一番就是。”
风禹口里说的大义凛然,私下却给小强下了逃命的命令,一见势头不对,立时载着他先逃之夭夭再说。风禹虽然向来狂傲,可还没有自大到认为凭借自己一己之力,能够与整个车家的精英存在对抗,——车尺怜身后隐藏在浓云中的那些存在,显然都是车家有数的高手。当然,在逃遁之前,风禹也不会善罢甘休,他将做最大努力,先对车尺怜发起突袭,即使不能够将之一举击杀,也要务必重创。对于敌人,风禹向来没有心慈手软的习惯,而对于四大家,他也一直怀有戒心,虽然车尺怜曾经送他五万斤珍稀材料,算是对他有过示好举动,但他自不能仅仅凭此,就将之视为好友,推心置腹,信任无疑。
车尺怜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些郁闷的道:“看来我是画蛇添足,有些弄巧成拙了。天地良心,自从在‘包罗万象’内与风兄见过一面后,我一直将风兄视为朋友,绝对没有讨教、不利的意思。”
见风禹面色冷笑,对自己的话显然毫不相信,车尺怜叹气道:“如果我说我在此拦下风兄,并无丝毫恶意,风兄竟然不信?”
“换了车兄,车兄会信吗?要知道现在武殿内,想要我命的人可是多了去了。”风禹抱臂冷笑道,摆出一副要看车尺怜到底能尿出什么尿花的模样。同时他识海内银色云图,飞速运转,从而体内真元提聚,充盈全身,完全做好了一番大战的准备;而小强也已然将力量积蓄到巅峰,可以随时发起雷霆一击。
小强力量提升,不经意间一丝本源气息散发,上位灵兽独有的威压,立时让对面车尺怜所骑的碧眼金雕大为紧张起来,躁动不安的拍打着双翅,惊疑不定的看着小强,看架势就想要转身仓皇而逃。车尺怜大为意外,勉强安抚下金雕,察觉到风禹暗中战意、杀机涌动,忙高举双手道:“风兄,我车尺怜可是绝无恶意,你且听我一言。”
“我一直在听,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车兄最好不要让我将它耗光。”风禹冷冷的道,见车尺怜想要催动金雕飞近,立即制止他道,“停下,有什么话就在那儿说好了,我听得清。”
“好吧、好吧,风兄你可知此次西北瀚海之行,对你来说充满了凶险?”见风禹反应激烈,车尺怜只得停下,无奈的道。
“你说的再具体一些。”风禹脸色不变,淡淡的道。
“你在‘天武竞技大赛’上大出风头,将花家父子击杀,将叶愿、施傲打得大败亏输,可以说同时得罪了帝京四大家中的三大家,被他们视作了肉中之刺。此时他们三家已经在暗中达成协议,相互勾结,想要将你击杀在瀚海之中,让你再也回不来帝京武殿。”车尺怜一脸肃然的沉声道。
风禹眉头一皱,仔细端详了一眼车尺怜,沉吟半响,道:“这其中不包括你们车家?”
车尺怜摇头道:“他们邀请过我们车家,却被父亲给推掉了。这三家中,特别是花家,家主因你而死,未来家主死在你手,对你可谓恨之入骨,因此此次族内修为高深的内堂长老倾巢而出,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为花纺恬父子报仇。”
“是吗?”风禹继续审视着车尺怜,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只反问道。其实对三大家的反应,风禹早就心下有数,并且也信了车尺怜的话,毕竟如果三大家反应没有这么激烈的话,那才是奇怪了呢。
“我只是不明白,像我们这些‘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受万景天殿主之命,前去瀚海覆灭‘莫邪殿’,这可是我们的任务,可这三大家的长老也跟着掺合进来,却不是坏了规矩?这是作何道理?”风禹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