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斯教授默然良久，突然尴尬地大笑着说出了令所有人都十分意外的话。

现场顿时嘘声一片。

“这位教授可真有个性……”

秋旋也有些哭笑不得，在如此正式的场合，这个教授居然神经大条到忘记了带发言稿，而且还这样大大咧咧地说了出来，让人不禁有些怀疑起他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

“众所周知，超自然能力研究现在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研究领域，世界上所有的科研机构都在尝试着对超能力的开发及泛用化，而在下一直也在致力于对人体大脑潜能的开发。”

在开始即兴演讲之后，秋旋感觉巴蒂斯教授整个人都发生了质的改变，在谈论起科学话题时，他原本懒散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脸色也陡然转为严肃之态。

“……在对脑外侧膝状体进行深度催眠试验后，我发现，只要对大脑内的端脑（eleneln）进行化学药物刺激，唤醒睡眠神经触突对可疑的行为模式进行识别，并且促进大脑神经元的重新构建，这样便可以大幅提升大脑的演算能力。基于以上原理，我制造出了一种名为‘Penerr’（渗透者装置，简称Pr装置）的设备，这种设备能够将无能力者（Lv－Zer）转变为超能力者（Lv－Ae），并开发出前所未有的超能力种类，但这种装置有着无法弥补的缺陷，它会将人的记忆完全抹去……”

“冒昧地打扰一下，请问巴斯蒂教授，能否向我们展示一下您所说的Pr装置的实际模型？”

巴蒂斯教授的话立刻引起了轰动效应。这种能效极强的超能力开发装置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无疑将是本世纪中期最为伟大的发明。

因此，一位超自然物理学研究者立刻举手，在征得巴蒂斯教授的同意后，向他提问道。

“这个嘛……哈哈，很遗憾，我设在核心区的实验室前段时间遭了窃，小偷将我的实验室洗劫一空，包括Pr装置在内，所有的数据资料都完全丢失了。”

巴蒂斯教授犹豫了片刻，显得相当尴尬地讲出了这样的一个事实。

现场再次嘘声一片，无法展示实际成果的理论只会被大众认为是空口胡说罢了。那个提问的研究者也表现出极其失望的模样，他耸了耸肩，坐回了原位。

当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法国教授不过是一个学术骗子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被巴蒂斯教授的话完全震住了。

——他就是秋旋。

（这么说，碎花他们盗走的并不是什么‘E’装置，而是超能力开发设备——Pr装置！）

秋旋猛然明白了事情的关键。

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一处——他的真实身份就是NAIL组织的老大R.ZEIT。

秋旋试着在脑海中还原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2039年12月14日，青雾碎花接到了R.ZEIT的秘密任务指令，要求她调查能够消除人记忆的设备。

当天晚上，通过对核心区研究所的地毯式搜寻，碎花来到了巴蒂斯教授设在核心区的研究所。那时候估计Pr装置才刚刚被开发出，装置的初源样本就被摆放在了实验室的正中。并且因为巴蒂斯教授性格太过粗枝大叶的结果，相关的研究论文也直接被弃在了桌子上。

由于碎花对科研领域的相关问题知之甚少，她仅根据研究论文上的大量关于记忆消除方面的叙述文字，就断定这个装置就是用来消除人体记忆的。随后，碎花顺利地盗走了Pr装置（渗透者装置），并把它当作E装置（记忆消除装置）通过特殊渠道交付给了R.ZEIT.

最终，R.ZEIT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自己启用了Pr装置。原本他只是打算消除自己的记忆的，没想到不但记忆没有被完全消除，还Pr装置被开发出了uile－ill（多才能力）。

2039年12月15日，记忆丧失的R.ZEIT昏倒在空海的街头，被一名路过的女子送往了医院。

2039年12月18日，R.ZEIT从医院中醒来，从脖间佩带的形挂坠上，他发现了自己的名字——“秋旋”。

……

2041年4月28日，“秋旋”转入深月A学院，并被学院的“衡量之间”评定为Ae等级的超能力者。

当真相终于被揭开之时，更大的疑惑涌上了秋旋的心头：

“为什么当初我会选择消除自己的记忆？在记忆消失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