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哭声不绝于耳。
张景庭身为儒门大尊,本身又执掌国子监,从国子监中出去的儒生都算是他的门生。现如今张景庭身亡,为他送葬者不计其数,一个个披麻戴孝,情悲意哀。
许七坐在客栈中,将念头寄托在高空中的夺日法身之中,统观全城。
那些为张景庭送葬的儒生的悲愤,许七看在眼里,心中却暗暗的摇头。
为张景庭送葬的儒生中,有一大部分是张景庭的徒子徒孙。他们心中虽然悲愤,但却只是感于张景庭之死,未必有因此而和仙道完全反目,正面抗击仙道的心思。
这些儒生心中恨的,是清云观,不是仙清派,更不是整个仙道。这种儒生虽然也算的上是可用的人心,但却不能长久,无法做成许七心中要做的事情。
但在这送葬的队列之外,京城之中,也有数道杀气。许七以夺日法身探查,知道这些杀气都是来源于儒生。
这数十处儒生中,有流泪者,有叹息者,但心中都有一股隐约杀气。不必说,这些儒生是感于张景庭之死,对仙道生出了敌意,却也不知道该从何%■,做起,所以这杀意隐隐约约,难以察觉。
杀气无形无状,寻常难以察觉。但许七修成的赤火真瞳,能看地脉人气,从生人气息之中分辨杀气,实在是简单不过的事情。
感应着这数道杀气,许七暗暗点头:“这样的杀气,才是可用之心。只是这些人暂时还找不到方向,非要为他们引开前路,他们才能真切的做出抗击仙道的事情来。”
许七心中盘算了一番,正要收回意识,赤火真瞳一转,许七却在京城中发现了一道仙清派的气息,从京城城隍庙中传了出来。
仙清派清云观在京城内外的道场,都被许七夷为平地,再无半点留存。清云观在京城内也没道场,也不知道这一道仙清派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许七先前以赤火真瞳追踪洪如海,无暇多看,也没注意到这一点仙清派的气息。现在以赤火真瞳看全城生人气息,许七便发现了这处异常。
这道仙清派的气息隐隐约约,静止不动,不是从生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难道这城隍庙中,也有仙清派的手段在?啧……”
许七心中一琢磨,想到了之前的一件事情来。
他初来京城,杀死灵机子的那个晚上,许七也曾见城隍庙中光华闪动,似乎是有仙派弟子在城隍庙中炼法。只是许七当时没放在心上,后来剿灭清云观时,许七也没记起这一茬。
现在见城隍庙中,有一股隐隐约约的仙清派气息,许七顿时想起了这件事情。
“到底还是疏忽了,没把这个城隍庙也算在其中,一并清除掉。不过现在也不算晚,虽然不好捣毁城隍庙,但是毁去其中仙清派布置下的手段还是没问题的。”
定住了心思,许七走出客栈,往城隍庙走去。
今日张景庭出殡,闲人多去看这儒门大尊的送葬队伍,倒没人来城隍庙中祭拜。
许七走进城隍庙,运起赤火真瞳一看,便见城隍像中有一个繁复阵法,其中有数十点微缩的符印,支撑着阵法的转动。
“原来是在这城隍像中布置了手段……如此看来,只好毁了这城隍像了。”
心中定念,许七弹出一道雷火,要将和城隍像彻底毁去。
阵法一道许七是一窍不通,他也没想着取巧破阵。既然阵法在城隍像上,那就将城隍像毁去,这阵法没了依存,自然不能生出功用。
雷火激射而出,未至城隍像,城隍像之中的阵法却开始自行运转。
一股雄浑的天地元气,随着城隍像中阵法的运转,自城隍像上爆发出来,将城隍像周围牢牢裹住。
雷火与之相撞,虽能不断消耗这天地元气,但天地元气似乎无穷无尽,随灭随生,让雷火不得寸进。
天地元气初生时,许七便在周身卷起血雾,将自己护住。
等了片刻,许七也不见这滚滚天地元气有任何攻伐之力,知道这无法损害本身。他心中暗道:“这可是正经修士最需要的天地元气,炼入己身之后,便能化为真气。清云观在这里设置下这么个手段,是借此聚集天地元气,帮助门人修炼,还是另有所图?”
心中琢磨了一番,许七也没琢磨出个章程。不过他也懒得在这种事情上费心,直接毁掉就是,管他仙清派要做什么。
又弹出数道雷火,许七催开手段,要将这城隍像彻底毁去。
雷火炽盛,天地元气也不相让。不管被雷火消耗了多少,天地元气都能随时补充,一点不见消耗。
许七也不焦躁,将雷火之力不断催动,存定了要将这阵法聚集来的天地元气全都消耗干净的心思。
他眼下也没别的事情,倒也不怕在这花上一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