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月,伊嵩县城还处在一种喜庆、祥和的氛围之中。在孙虎家过完除夕就又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逛。县城人口不多,人们也见惯了这个小瘸子,所以尹焕逛起来倒也不像以前那样引人注目。忽然,尹焕见街角处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正在踽踽独行。尹焕顿生亲切之感,马上就追了过去,既然是道士,说不定和师父有一定渊源。
尹焕见这道士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大概有40多岁,虽然没有标志性的拂尘,但显然是同道中人。尹焕上前问道:“师傅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道士一扭头发现一个十几岁的壮实少年,尹焕的肤色和体格也让道士看走了眼。道士唱个诺:“小友,你有什么事情吗?”
尹焕说:“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见师傅似乎有什么心事,能不能告诉我?”
道士说:“小友好眼力,看你也是有缘之人。不妨告诉你吧,我是君山道观的住持,现在道观被强人霸占,我们都被赶出来了。”
尹焕说:“我也不瞒师傅,我的确与你同道,但不知道您是少阳、正阳、纯阳哪一派?”
道士一听此话就明白眼前少年并不简单,真的是门派中人,说不定在门中辈分不低,马上说道:“我是正阳一派,是虚字辈。”尹焕马上说自己是纯阳一派,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辈。由于师父不让报他的名号,所以尹焕只对道士讲自己的师父是尘字辈。道士心中一动,让他想起传说多年的人来,话刚想出口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尹焕想跟随中年道士上山看个究竟,道士在城里也没有住处,只是下山来买一点日用品,正准备回山,答应之后就交待尹焕:“小友,君山道观是回不去了,我们先到一个不远的地方看看情况。”尹嵩县城本来就是一个山城,君山离县城倒也不远。走到山上一个岔路口,道士说:“右边这条通往道观,左边这条基本是我踩出来的,通往我平时修道的地方。”左边这条道十分崎岖,有的路段基本不能过人。走到一个长满杂村杂草的山壁前,道士说:“我们到了。”
尹焕正在奇怪,房子什么的都没有,山壁前的空地仅五尺有余,下面就是悬崖。就像是一座山从中间分成两部分错位了一点点。山下的人根本看不到崖中的一点平地,而能上到崖顶的也没有几个人。这倒是个远避尘世的好地方。尹焕想,如果后世的大抢劫杀人犯周克华躲在这个地方,就算出动军队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只见道士走向一棵大树,扒开树枝,又挤进一片灌木,尹焕急忙跟了过去,发现了一道斜斜的山洞。虽然是冬天,树叶全都落了,但从外边还是难以发现山洞,加上山洞是斜的,就算发现山洞,也只会认为是一个小坑,而看不出来是一个可以住人的山洞。
进到洞里,竟然是一个洞连洞的洞群,最大的一个洞侧方竟然还有一个小口透着阳光,另外几个洞都与大洞相连,洞口都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的痕迹,应该出自这位道士之手。洞中的床铺、锅台等设施一应俱全。
待尹焕观察完地形之后,中年道士缓缓说道:“小友,正阳纯阳虽同属一脉,但也有矛盾。正阳一派在君山,纯阳一派在鸡角,挨得很近,但两派为“正宗”而争,你说我最正,他说我最纯,争了多年。但我自己和纯阳一派并无成见,你师傅我没见过,他有一个徒弟我们还有一些交情。今天你我有缘相遇相识,抛开门户之见,我看你说话中气十足,反映极快,悟性极高,是个光明磊落、敢于担当之人。因此,这里我有一事相求,还请小友不要推辞。”
“前辈,您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晚辈尹焕莫敢不从。”尹焕正色道。
“请尹小友代我看管岐黄洞,这是我派数百年来的圣地,只有掌门方可进入。你愿意认我师父也罢,不认也罢,今后你可以随意出入,正阳一派到我这里已经举步维艰,我也无力执掌大局,如你今后遇到本派中人还请多加照拂。”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尹焕伏下身去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抬起头,尹焕又讲:“师父,我师父没有交待过我不准再拜师。我认为:达者为师,我喊您师父也没有错。今后如再遇到我师父,我会向他禀明原委,相信他一定会同意的。”听到此话,中年道人心下大慰,此子本质良好、懂得变通,可堪大用。
既然尹焕已经入门,中年老道给尹焕讲起了一些江湖旧事和本派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