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还不赶紧给我滚,留下给我当闺女啊,我才没你这种没皮没脸的闺女!”刘氏越打越来精神,鸡毛掸子挥得虎虎生风,鸡毛撒了一地。
杨媒婆见势不好,也不敢再拖延下去了,忙不迭的往门口跑,边跑边叫嚷:“好你个刘氏!你给我等着!你不知好人心,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将来有你吃苦头的时候!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就这样了,怪不得你守寡呢!活该!”
“还敢咒人了。”兰悠萝轻轻磨了磨牙,捻起几颗糖豆又是屈指一弹。
真是老了,腿脚不行了,今天回去说什么也得炖一锅骨头汤喝喝,顺便再让家里那个只知道吃不知道干活的臭丫头撕半只烧鸡来下酒补补,不然以后还怎么走街串巷。
杨媒婆趴在地上,心里已经将今天的晚餐规划好了。
就在她急匆匆的往外逃,正要跳出堂屋门槛的时候,腿上又是一麻,结果硬生生就那么绊倒栽了下去,还好她防御值够高,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膜拜大地,一嘴牙竟然半颗都没摔掉,老脸也没有碰hua。
“快走,我娘要追出来了!”春心一拉兰悠萝,两人又做贼一样的连忙溜进了春和的房间,将门留了条缝,顺着门缝往外看。
这一看之下,春心不由得无语了。
嘉禾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笑吟吟的站在杨媒婆身前说道:“这位大娘何必行次大礼,让在下如何承受得起。”
话是这么说,可他人却是不闪不避的就这么大模大样受了人家一礼。
杨媒婆抬头一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笑嘻嘻的站在自己跟前呢,边起身边骂道:“死小子敢调侃起老娘来了!”诶,等等,刘寡妇的儿子不都十八`九了么,怎么看这小子也不像有那么大年纪的样儿啊。做媒婆这一行的,嘴皮子要利索,脑子还要转的快,不得不说,杨媒婆这两样都占了,她现在就开始满脑子的琢磨刘寡妇家里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个半大小子来,要知道,这一片住的人家,她哪个不知道?从来见过这小子啊。
“死老婆子还不给我滚出去,等着在我家吃饭呢?”刘氏已经追了出来,看到嘉禾在,不由得顿了顿,收敛了怒容笑道“让你见笑了,这老婆子跑我家来满嘴胡扯,我正往外赶呢。”
“伯母请便,在下不过恰巧受了这位大娘一拜而已,若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伯母可千万不要客气。”嘉禾答道,带着笑意的眼睛却是看向了那扇虚掩着的房门。
反正也是让人瞧见了,刘氏索性也不遮掩了,直接一扬手中的鸡毛掸子瞪着杨媒婆道:“还不走?打的轻了是不?”
“走就走,我看你还能硬到什么时候!”杨媒婆拍打着身上的灰土,边走边嚷嚷“这辈子就守你的寡吧,别想往外嫁!我就不信你还真能心如死灰了,告诉你,以后可给我小心着点,万一让我给逮着了什么,信不信整个利州府都来看你笑话?一把年纪了还挑三拣四……”她边骂边出了门,心疼的直哆嗦,张二狗子的钱是赚不上了,白费了这半天功夫不说,还摔了那么一跤,晦气,寡妇家就是晦气。
死老婆子是活腻歪了吧,春心听得两眼发绿,不顾兰悠萝的阻拦,跳起来冲出去,顺手从磨盘跟前捡了把笤帚就追上了杨媒婆的脚步,没头没脑的就照着杨媒婆打了上去。
杨媒婆身经百战,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个小丫头打倒,要真是那样,她还出来混什么,趁早回家喝粥等死算了。一听见背后传来声响,她就边躲边回过头看,见是来的不是刘氏是春心,顿时就硬气起来了,伸手去就去抓春心:“嘿,我说你个小丫头片子也敢跟老娘我耍横,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被刘氏打走就算了,说出去也是刘氏比她年轻力壮,可要是被个黄毛丫头给打走,这事儿传了出去,锣鼓巷姓赵的那个死老婆子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她呢。
“死字?”嘉禾不解的歪歪头“怎么写呢?”他脚尖轻轻一动,踢起了一块石子。
普通一声,杨媒婆再次以五体投地的姿态匍匐大地。
“死老婆子,跑我家来找茬,还偷我家东西,看我不打死你呢!”春心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直接拉了个最好用的借口扬起笤帚对准杨媒婆开拍,这一次,杨媒婆可没地儿逃去,一身衣裳滚的满是灰土。
“谁偷东西了,我偷谁东西了,个死丫头片子满口喷粪!”杨媒婆人老腿不老,跳起来就往巷子外边跑,边跑边骂“老的守寡,小的将来也是守寡的命!娘俩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我呸……”
还给我来劲了,春心阴沉着小脸,举着笤帚一路狂追,边追边喊:“抓贼啊,有贼啊!死老婆子偷我家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