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七月半夜间祭祀一场落水的事件,整个避暑行宫的气氛都显得有些紧张,随行伴驾的妃嫔和宾客都不敢轻易走出各自的寝宫,加上侍卫巡防更为紧密,处处都透着山雨欲来的诡异感。
南华倾一路来到浣花庄,负责值守的侍卫几乎从百丈之外就开始层层把手,别说大活人了,就是连蚊虫也难闯入。
当然,南华倾身为景宁侯,身份上即便足够尊贵,却也需要经由通禀、盘查、搜身之后才能在浣花庄的大殿中得以见到姐姐南婉容。
知道南华倾紧跟着就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悄悄话”说,南婉容在大殿中直接将其招到了后院的一处凉亭,并嘱咐陈娟和小陈子看好前后门,不许任何人打扰,若是皇帝来了,提前禀报便是。
......
捂着肚子,南婉容端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上,因为垫了厚厚的锦垫,并不会受凉。
看到南华倾神色略有异常,南婉容主动问:“怎么了,你不守着瑾儿,匆匆跟过来,可是有要事和姐姐商量?”
“姐姐!”
南华倾直接坐到了南婉容的对面,压低声音道:“您前脚走,沈画后脚就来了,匆忙间,他来不及向你禀报......那人,出事儿了!”
沈画!那人!
这两个字眼从南华倾嘴里一说出来,南婉容就立刻猜到了怎么回事儿,脸色一冷:“莫非她闹出了什么幺蛾子的事儿?都落得这步田地了,还不消停些,我这就去教训她!”
眼看南婉容起身就准备去后院偏房找沈蕴凌,南华倾立刻伸手轻轻压了压:“姐姐,不是的,您先听我说。”
见南华倾神色严肃,南婉容也皱了皱眉:“怎么了?你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姐姐,沈蕴凌她......失心疯了......”南华倾的声音压得十分低,但近在咫尺的南婉容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怔了怔,然后突然张大了嘴,南婉容神色透着些惊讶和焦急,也赶忙压低声音反问道:“不行,她怎么在这个时候疯了呢?沈画怎么说的?”
于是将沈画的诊断以及对沈蕴凌病情的描述详细转达了一遍,南华倾又继续道:“姐姐,她不言不语,神智全失,就算用百年人参为其续命,最多也只能支撑三天的时间。”
“三天?”
南婉容当然知道三天时间意味着什么,更知道沈蕴凌死或者不死的区别有多大,立刻神色慎重地道:“沈蕴凌死或不死,对于她本人,对于沈家来说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良那边,无论是否能搜到证据,必须配合沈蕴凌的证词,才能一举将东方煜这个始作俑者拿下!他贵为亲王,又深受皇上器重,甚至留了他在后宫长宁殿居住,若非板上钉钉的铁证,绝无法治他的罪,反而,会让他有机可乘,反咬一口,指认我们污蔑他。到时候沈蕴凌神智全无,还不是任凭东方煜一张嘴说话!”
“姐姐一下就想到了各种关键,我就不多说了。”南华倾一边听,一边点头,随即才接过话:“但只要沈蕴凌失心疯的消息不走漏,那事情就有可转寰的余地!”
“怎么说?”
南婉容一皱眉,忙问:“走不走漏消息,有和区别?她都疯了,如何指认东方煜?万一要是李良在她死了之后才搜宫拿到证据,也是一了百了啊!”
摇着头,南华倾仔细为南婉容分析道:“姐姐,只要东方煜不知道浣花庄里的情况,不知道沈蕴凌的情况,到时候李良带着证据回禀皇帝,所有证据都指向他是沈蕴凌的奸夫,到时候,东方煜肯定会自乱阵脚。只要他不知道沈蕴凌的情况,咱们只需要让他主动承认罪行即可。一旦他自认有罪,那就根本不需要沈蕴凌来指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