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需要你的庇佑吗?
望着自己徒儿痴迷的样子,红衣女子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放弃了问出这个可能令萧紫烟的努力尽数化作乌有的问题,轻轻地开口,唏嘘感慨。
“哪怕最后他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安度余生,你也依旧无怨无悔的站在他身后?”
萧紫烟睫毛微闪,有一些晶莹有一些痛苦也有一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坚决无比。
“你要知道,这不是想想而已,而是会必然发生的现实。”红衣女子盯着面前的少女脸上的犹豫,一字一顿的说道:“自从你拜入我的门下,加入血灵教,就已经注定了你永远不可能和他再站在一起,所以何必呢?还是忘了吧。”
“他行走在光明之中四季如春,我行走在黑夜里大雪纷飞,我永远走不进光明之中,相信他也不愿意走进夜色。虽然光暗之间的那一道线将我和他分开,我们已经走在了不同的路上,但我不后悔,也不能后悔,只能一路走下去,直到我强大到可以为他遮挡一切风雨,然后默默站在他背后的阴影之中,看他度过光艳的一生。”
萧紫烟轻轻的开口,白发轻飘,但眼神却十分坚定,宛如天空之中的星辰,令人心生赞叹。
“又是一个沉浸在自己所认为的爱情之中的可怜小家伙。”红衣女子轻轻笑了笑,似乎觉得萧紫烟的话很无忌:“其实你什么都不明白,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情,等你再过几年,再回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会觉得自己很可笑。”
萧紫烟缓慢而坚决的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可笑便可笑吧,至少现在的时光叫做青春,不是吗?”
看着萧紫烟眼中的纯洁的认真,红衣女子的面色微动,心中似乎隐隐被触动了什么一般,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师徒二人就在这枯寂的山林之间,在结冰的山泉旁,在初降的素雪上相对而立,月光照亮两位女子绝世的容颜,星光扑朔而迷离。
“教中虽然境界提升很快,但你必然与明年那场摘星楼无缘了。”
沉默了许久,红衣女子轻轻开口,打破了林间的寂静,虽然她语气很平静,但表情之中还是流露出了一些遗憾,显然对于摘星楼之行自己徒儿不能前往,还是颇为介怀。
听到这话,萧紫烟微微一笑,向着红衣女子再度躬身行了一礼,极度恭谨与郑重。
“若没有师尊指点,我怎么也无法到达现在的地步,若我留在青玄学院,必然也与摘星楼无缘,所以在教中无法参与也没什么遗憾的。”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话虽然是这样的道理,但她心中依旧还有一些不满与不甘。
“若是当年教主还在的时候,无论如何摘星楼的名额都会让给我们血灵教一些,可惜现在教主被镇压,人魔两族又同时向我们发动了打击,所以我们现在也只能隐居一隅,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满脸的期待最终缓缓消失,红衣女子眼神变得沉重了起来。
“若是暗渊冥使还在教中,说不定凭借他的境界与实力,人魔两族还会卖我们一些面子,勉强给我们几个名额,但可惜那位冥使大人也只是在教中惊鸿一瞥,便杳无音讯,七八年了都没有一点踪迹,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苦修去了。”
很明显,红衣女子对于教中那位名为暗渊的冥使十分推崇与尊敬,但对方一经消失便是七八年的时间,还是让她分外的幽怨。
而一旁的萧紫烟静静地听着自己师尊的埋怨,听到那个令人心颤的名字内心也微微颤抖了起来,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崇敬,而是与之完全无关的情绪。
梁月儿缓缓地低下头,望着自己如玉石纤细苍白的手指,微微一笑。
如果有一天,自己这双干净的手上染满鲜血,那么看在暗渊冥使的面子之上,他在对我举起剑的时候,应该会犹豫半刻吧!
天涯一方,萧紫烟走在了自己选择的道路之上,或许心酸,或许悲哀,但一经起步便再也没有退路可言,所以她只能坚持地走下去,直到被光明付之一炬,或者能强大到化身滔天的血影令整个世界忌惮。
而在天涯的另一端,落叶镇中的连晨则依然行走在光明的道路之上,沉稳而平静。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萧紫烟便成了什么样子,更不知道故事会发展到怎样曲折离奇的地步,现在的他正站在一位同样国色天香的少女身旁,向着她小声地提问。
“摘星楼中不得下死手?那每届高达五成的死亡率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