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正欲走去念德堂,好好的哄一哄九阿哥,说起来,他们二人成亲多年,就算是置气冷战,也甚少出现互哄的局面,这陡然让她软言细语的,她反倒有些迈不动脚了。
再一想到柴房里的那个祸根子,她便忍不住来气。这种一没担当,二没血性的男子,她是最最受不了的,就这种货色,居然也敢闹到她的府上来,钮钴禄氏真当别人都是蠢的了。
既然如此,那便学学那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好了。
“谷雨,随我去柴房。”
这事儿虽然此前一直都是夏芒在操心,可是谷雨到底跟随清雅多年,又与那郎氏同坐的屏风后面听了个真真切切,虽然心中诧异不已,却也忍住了不发问儿。
福晋如今瞧着像是动了真气,那男子必然讨不了好。
小柴房的门方一推开,蜷缩在一角的男子像是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一般,赶忙捂住了眼,待眼前看得清楚了之后,正欲开口,却被清雅一掌拍在了脑门上,倒地不起。
谷雨一惊,该不会福晋一怒之下,将这小贼一掌打死了罢?仔细一看,那人胸脯起伏平稳,应该只是晕了过去。虽说她知道福晋连战场都上过,杀个把人那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她却是没有亲眼瞧见过的。
“放心吧,杀他只会脏了我的手,还如了别人的意。一会儿将此人给我扔出去,在青楼、赌馆里放出风声,就说……仔细着点,别让人家发现,是我们府里头传出去的。”
谷雨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问道:“福晋,那这个男人会不会出去乱嚼舌根子,坏了格格的清誉。”
清雅勾了勾嘴角,“放心,他被我打得晕乎乎的,万不会记得今儿个的事了。更何况,他活不了几日了,我放过他了,他那个将要辉煌腾达的亲妹妹,可没有这么好的心肠,放过他。”
其实若不是她有秘法,可以封存此人的记忆,她也不会这么大胆的将人放出去。
到了今儿个夜里,怕是四阿哥府里头就能知道了。钮钴禄格格的哥哥,喝花酒喝醉了,去场子里赌钱堵输了,还大放厥词,说自己个是雍亲王的小舅子,你想啊,他家妹子生的那个儿子弘历都不是雍亲王亲生的,雍亲王还爱得不了了,那得多受宠啊!场子里的人哪里相信这等胡话,将他狠揍了一顿,给扔到了大街上。
她倒是要看看,钮钴禄氏要用什么办法,拔掉四阿哥心里头的那根刺。
倒是有个最常用的,死无对证呗。想要此人死的,从来都不是她佟佳?清雅,而是她姓钮钴禄的。
这才处理完傻男,那边的痴女又有消息了。
只见夏芒恭恭敬敬的站在小柴房的门口,垂手侯立。
“福晋,暖言格格求见福晋。”
清雅抬头一看,只见那小姑娘穿了件高领的缠襟百褶裙,套了件颜色略深一些的小坎肩,脚踩花盆底儿,竟然还标标准准的戴上了旗头。
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但是精心的用粉掩盖过,脸上擦了不浓不淡的胭脂,那小嘴儿也点上了膏子。如今一看,倒是不像适才那个哭哭啼啼喊着真爱的泪花包了。
想来是她的额娘都给她说了。不过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以为这姑娘起码要明天早上,才能够做出决定的,没有想到,尽然这么快,看来所谓的“真爱”当真是不堪一击。
暖言一看到清雅出来,神色晦暗的看了黑漆漆的柴房一眼,跪倒在地,认认真真的行了个大礼。
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嫡额娘,先头里是女儿猪油蒙了心了,一时间被那起子刁奴蒙蔽了去,还望嫡额娘瞧在阿玛的份上,再给女儿一次机会。女儿对草原心生向往,希望能够嫁去蒙古,为皇玛法分忧。”
这郎氏生的几个女儿,倒是都有一个优点,那便是识时务。
清雅示意夏芒搀扶起她,她可不愿意落下一个折腾庶出女儿的名声,虽然这名声不值几两银子。
“你且回去好好养养身子,然后像你暖珍姐姐一样练练骑射。凡事可一不可二,暖言回去了,可得好好学学怎么调教身边的人方是,这乱嚼舌根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暖言点了点头,一字一顿的说道:“谨遵嫡额娘教诲,嫡额娘之恩,暖言铭记于心。”
其实她说出这话,又怎么能够不苦涩,可是她不想死,她不过还是花一样的年纪,她还有着大好的前程。那个男人说,这个世界有山有水,广阔无边,她向往那样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