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氏女婿的话笑着说道:“不用不用。哪用得你们送粮食来。家里天天都吃着呢。那天香米确实香,好吃,不怪卖这么贵。你爹还说就是让他干吃白米不吃菜他都乐意。你大哥三弟舍不得吃,也就你四弟家这萱丫头要天天吃,我和你爹说隔几天吃一顿她都不乐意。”
傅紫萱笑着道:“奶奶,这粮食种出来就是吃的,难道我们辛苦种了还便宜给别人不成?以后搞不好还有更好的米出来,到时没准这天香米又没人吃了。”
那老刘氏说道:“胡说,这么好的东西,哪会没人愿意吃的?我这辈子可能都盼不到比它更好吃的白米了。啧啧,吃一碗白米,别人家吃普通米都能吃个十几碗。一顿米饭就能吃去一二百文钱,若是普通米都能买上两三斗的,掺了那红薯一家人都能吃上两三个月的。”
全家人听了都笑了。
以前也是日子太穷,哪能顿顿吃白米饭?无不是掺了红薯丝或是芋头、南瓜等物在里面,那米粒也是少得可怜。哪想到有一天竟能顿顿吃上这大白米饭,还是这么好的白米。
众人听了又不免感慨一番,更多目光也都投在傅紫萱身上。
那江武对于这个表妹也是好奇得很,这四舅家才一年多没过来,就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刚才进村里,他娘说那个崭新的砖砌高墙、黑瓦白墙占地极阔的三进院是四舅家的房子时,他在外头还愣了好久。
不仅四舅家,就是大舅三舅家也是改头换面了。一大家子面色红润,衣裳笔挺,都穿上没有打补丁的棉布而是改穿绸布了。几个舅母还插金戴玉的。这都赶上镇上的富户人家了。
江武一边感慨着,一边从包袱里把多外边带的礼物拿出来派来大家。
众人也都很是欢喜地接了。
连傅紫萱都有礼物。是杭城那边产的丝绢制的团扇,绘着杭城的山水。扇面上似乎穿越千年,看得见三潭印月,看得见断桥残雪,还有那西湖的水波荡漾……
团扇虽不值什么钱,但这份心意值得珍藏。
傅紫萱向江武道过谢,又转头对傅红绸说道:“姑妈刚才说要卖铺子,我倒觉得没这个必要。大表哥是个能干的,让他去乡下收租子怕不是他愿意做的事。”
傅红绸点头道:“正是呢,你大表哥倒是个适合做生意的,自萱儿你介绍了北方的商队给他,他跟别人拿了一些新奇的货,都开了第二个铺子了。还说要攒了钱也到敬县城里做生意呢。这要是让他关了铺子,只在家里等着收租子,只怕他会闷坏了。”
傅红绸似乎看见大儿子不开怀地坐在家里蔫头蔫脑的样子,心中很是忧虑。又叹了口气道:“你大表哥是个有志向的,我和你姑爹也不想委屈了他。我听说镇上也有一些人家,说是家里有人读书的话,也可以提早分家,这样算下来就是两家,也就影响不到武儿以后的仕途了。只不过我和你姑爹就这两个儿子,你二表哥又还没成亲,我和你姑爹并不想分家。”
傅紫萱听了便道:“那倒更是不必。姑妈不知道,这越是家中有人要走仕途的,就越是不能分家。”
那傅红绸便一脸好奇地问道:“那是为何?”
傅紫萱便笑了笑道:“这家大业大,在外头为官才会有倚仗。而家中有人当官,生意也不会有人敢欺,也只会越做越好。当官的家中有钱财铺路仕途也会更顺当一些。”
傅天河听了也点了点头,道:“正是这个理。都是官商勾结,话虽不好听,但理是这个理,也是相互倚赖罢了。若将来武儿要走仕途,没银钱怕是走不远。”
傅红绸夫妻二人急了,道:“那可怎么办?”
傅紫萱笑着说道:“姑妈别急,你可知我家的铺子挂在哪个名下?”
那傅红绸看了傅天河一眼,道:“难道不是四弟名下?”
在她的想法里,还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家中的产业自然就要交给男人做主。
不过她又道:“你家跟我不一样啊,你家的铺子就是记在天河名下,他如今不走仕途,在书院里当先生谁又会说他。”
傅紫萱笑了笑道:“我爹现在不走仕途不代表以后没有想法。我家的铺子都没有挂在我爹名下。二表哥也是在外头走的,也应该知道但凡为官的或是家中有些钱财的,谁家给女儿陪嫁不陪个几个铺子的?那当官的家中谁没有一些产业铺子?若靠当官的那些奉禄怕是养不活一家子人。”
又道:“姑妈也不必分家,也不必卖铺子,就把铺子转到姑妈名下,当成姑妈陪嫁的,谁又会说些什么。”
傅红绸看了江栋一眼,那铺子可是她家公爹祖上传上来的,把当改成她的陪嫁?
那江栋倒是说道:“嗯,这样好。这样也不必分家,也不必卖铺子,将来他兄弟二人一个在家挣钱,一个在外走仕途,兄弟二人相互扶持,正好。我瞧着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