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日下午,傅紫萱趁着李睿去了城里之际,和清风云霁去外面转了一圈,载回了好几大捆甘蔗。
去年的时候,借了齐得贵的名义,今年自然也不会忘了他。再说平日里齐得贵也经常会托他的商队送一些东西来,两家也经常礼尚往来,倒是没人会起疑。除了甘蔗,还有当季的几筐蜜桔,其他不当季的是不敢再拿出来的。
去年家里都没人吃过甘蔗,还把他当成黑色的竹子。此时也没什么鲜果可以吃,正好拿出来让家里人过过嘴瘾。
再说紫越也极爱吃,到时让他们带在路上吃,还能解渴饱腹。大冬天的,也不用架什么锅子烧热水,就砍下几节甘蔗把它就地一埋,烧水取暖的功夫也就得了。吃了还可暖暖胃,不管是骑马的还是坐车的那都是遭罪的事。
李睿回来后,果然极爱吃,连吃了两段不短的甘蔗段才停下嘴,说是比喝姜汤痛快。当下就让随从抱了三大捆到车上。
傅紫萱知道他此番去城里定是去找方严和赵老爷子去了,也就不问,这些事李睿不想她跟着操心,傅紫萱也就不爱问。不过李睿还带回来另一个消息,倒让傅紫萱有些错愕。
“老爷子让你把学梁也带上?”傅紫萱看着正捡点心吃的李睿说道。
看他那样,定是饿了,此时晚饭还没得,刚吃了两段甘蔗还饿,定是在外头饿狠了。一边问一边又给他续了一杯热茶。
李睿嘴里嚼着花生酥,一边道:“恩。听说我会把紫越带走,老爷子连犹豫都不曾,就让我把学梁也带上,说是紫越也没个伴,又是初次离家,正好两人做做伴。”
傅紫萱听完,过了一会才道:“老爷子是想让你放心?”
“恩。应是有这个意思。再者凭赵尚善的名望,早就该往上升了,可还是窝在翰林院挂了个闲职。他儿子也被打压的只做一些打杂的事。如今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他自是懂得权衡的。若是我父大事成了,凭他进内阁都不成问题,他儿子能力也不错,到时在六部谋个职也是极容易的。再者他这样把孙子交到我手,我定是要护他周全的,这也是他的一片苦心,也算是为他家留的一条后路。”
傅紫萱听完点了点头。又道:“赵夫人只怕是舍不得。”
看了李睿一眼又问道:“那什么时候把学梁送过来?还是再外头接头?”
“明日就送过来。赵学梁一直在你家读书,把他送过来,别人也不会在意。”
傅紫萱看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嘴里塞点心,忙制止道:“好了,一会该吃不下饭了。我让他们早些做饭。”
李睿倾身过来:“好啊。早些做饭,早些休息,我们……”
傅紫萱白了他一眼,不矛理他。
李睿干脆凑到她耳边:“我是说早些休息,我们也好多说上一会话,你是不是想到别的去了?”
傅紫萱看了他一眼,磨了磨牙:“我今儿累了,你自个睡。”
“那哪儿成!我都恨不得饭就在床上吃了,吃完也不用下床,就在一处说说话了。这时间都不够用。萱儿,我就要走了呢……”
傅紫萱瞧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心顿时软成一摊水,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咱今天早点用饭。”
李睿忙道了声好,两人便相携着一起往厨房去了……
次日,天才蒙蒙亮,两人就起了。李睿是着急趁着别人还没起的时候偷偷潜回自己房间。而傅紫萱是想着他明早就要走了,心下不舍,也跟着起了。
“你困不困?我们去外头走走?”傅紫萱看着正在穿衣的李睿问道。
李睿停了下来,欣喜地看着傅紫萱:“我不困。走,我们到外头走走。”
两人梳洗穿戴好,李睿亲自给傅紫萱披了一件大毛披风,又帮她把兜帽带上。傅紫萱也给几个丫头留了讯,两人也不走前门,一纵从高高的围墙上跃了出去。
两人也不进山,就围着玉园近山处慢悠悠地走着。
早晨露重,地上草根及矮木枝叶上的露水把两人的衣裳略略打湿了。两人也不在意,就牵着揽着慢悠悠地走。
李睿揽着她,偶尔低下头蹭蹭傅紫萱头顶的发堆,偶尔舔咬傅紫萱的耳珠子逗弄一下,或是故意不好好说话,非要凑到耳朵边上细声说上一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