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说完径自拉着两个小东西的手走了出去。傅紫萱一边吩咐寒冰夏雨进来收拾,一边也跟在后面往食厅而去。
傅天河、陈氏、老傅头和老刘氏得了讯也都等在食厅门口,看见李睿牵了紫辰过来,忙对他笑了笑。
傅天河便问道:“恪己睡得可好?我们这里乡下,不比你们城里舒服,委屈你了。”
李睿看见几个长辈都等着那里,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对傅天河等人点头打招呼,一边说道:“伯父这是说的哪的话。恪己昨天睡得极好,好久没睡这么蹋实过了。这乡下有乡下的好处,安静清宁,极好。”
傅天河等人听了俱都欣慰地点了点头,笑盈盈地邀他一块进早饭。
早饭很是丰盛,全是按着李睿的口味吩咐下去做的。有白粥肉粥,及各式小菜,各类小点,炸的蒸的煮的煎的俱全,还有从玉园送过来的羊奶,老刘氏做的各种腌菜,陈氏亲手做的大骨汤面……
满满当当一大桌子。家里的两位女主子唯恐慢怠了这位未来的女婿孙女婿,怕他对自家印象不佳,愣是使出浑身解数,婆媳俩带着几个丫头一大清早整治了这么一大桌出来。
那厮酣睡,婆媳就候在厨房,热了又热。大骨头汤怕是还没天亮就熬了,这面怕是刚刚才下的,正冒着热气呢。
这一大桌,没个二十几样也得有十好几样,比大户人家也不枉多让了。
李睿也没想到这一大早上竟整治了这么一大桌,很是感动,抿着嘴向老刘氏陈氏行了个晚辈礼。唬得婆媳俩手脚都不知如何放。
傅天河忙道:“恪己你不必太客气,你这头一次来,她们都不知你的口味,也怕你吃不惯,还请你多多包涵。若是不合口味,马上让她们另做。”
一边说着一边引着李睿往首座坐去。
李睿让了让,只往旁边坐了下来,说道:“这就极好了。之前在军中,或是探路埋伏,几天几夜没得吃都是常事,有时候为了保持力气,连草根树皮都硬塞进嘴里。这些便已是极好了,小侄并不挑食,让奶奶和伯母费心了。”
傅天河等人听了越发满意,笑眯眯地争着抢着给他布菜,才错眼不见,原本旁边空白的小碟上就已是堆出了小山尖。
陈氏原本还惴测不安,觉得大户人家的公子难伺候。没想到这个未来女婿倒是不挑不拣,脾气温和又好说话,竟是越瞧越喜欢。把傅紫萱挤开,和傅天河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频频给他夹菜。
还说是这些天在路上受苦了,要多吃些。
李睿哭笑不得,看着眼前小山般堆得冒尖的菜,还有面前这碗热气腾腾的大骨汤面。天啊,这是傅家的碗啊?是装汤的盆吧?他们李家的饭碗可没比茶杯大多少,这碗要是盛起米饭来都够他们家的女眷全部吃用了。
悄悄看了傅紫萱一眼,没想那小妮子丝毫没给他解围的意思,兀自笑眯眯地往小嘴里送着一块银芽卷,难道这银芽卷比他还重要?恨恨地咬了咬牙,拼了!
不能佛了长辈们的好意不是?还好他在军中已把饭量练了出来,若都像他家女眷吃猫食那般,还真有些难办。
傅紫萱倒是瞧见了他的囧样,只是不好佛了陈氏等人的好意。不过又怕他吃快了积食,便一边吃一边引他说话。
“恪己,你们这回过来,怎么把连环也带过来了?你们这些人急行军,她一个小丫头如何受得了。”
李睿优雅地拿了手边的热帕子拭了拭嘴角,说道:“她如何受不了?只听她哥哥说是要带她来看嫂子,一跃老高。我母亲还劝她说是等开春暖和一些再让人送她过来,小丫头都不乐意。”
喝了一口汤又道:“大壮的意思是把她放到他那未来娘子身边,一方面让姑嫂两个多接触接触,一方面连环性子太跳脱,闯得大祸小祸不断,大壮也不放心,干脆就送来让未来娘子帮着管管。可能也是让岳家安心吧,毕竟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时间娶妻。再说他家也只剩兄妹俩了,怕是把岳家当兄妹俩的家了。”
在座的人听了都不胜感慨。原来只收到男方的庚贴,却见不到男方面,那可是从没有过的事。
虽说有傅紫萱牵线搭桥,还是不免忐忑,文氏不好问傅紫萱,总是让陈氏来探傅紫萱口风,希望能多了解一些。毕竟紫兰是与别家退过亲的,要是再出什么状况,这紫兰就难议亲了。
傅天湖和文氏心里不安极甚,这见不到摸不着,着实急人。却不料竟摊上这般家境简单,又愿与岳家一心的女婿,不能不说是一种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