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国在方正鸣的一阵乱敲胡按下浑身都舒爽不少,许攸宁见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回房继续看书,
秦忠国犹豫了半晌,“攸宁啊,你说你要考首外,那现在把握有几分?”
听出老爷子言外之意,许攸宁微讶:“外公是准备这两天就把我介绍给某些老师?”
老爷子微微瞪眼,倒是和青鸾一样挺聪明,
“怎样,有把握吗?”
许攸宁点头,她心里高兴,能够早点与这片领域的大牛结识是再好不过了!
“谢谢外公。”
第二天一早,
许攸宁下楼吃早餐,见到秦煜独身一人在客厅里用着稀粥小菜,
“舅舅早。”
秦煜看了一眼钟,才六点不到,他点点头,看向许攸宁:“起得很早,”顿了片刻,他问:“睡得好吗?”
许攸宁看着白粥上浮着几根碧翠的生菜食指大动,她笑答:“睡得很好。”
因为晚饭吃的不多,所以早上起来肚子里还是空荡荡的,如今来一碗垫底又不油腻的清淡小粥,浑身都舒畅无比,
秦火凤一向有早起的习惯,丈夫儿子还在睡觉她就自个儿先用早餐了,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只有大哥一个人,没想到还有许攸宁。
见到秦火凤也下楼了,许攸宁礼貌问好,
秦火凤没那么热络,她点点头,这时秦煜也用好了早饭,他不避讳许攸宁,对着秦火凤道:“你说的那件事,父亲肯定不会同意,所以你别再想了。”
“秦家也是时候踏出这个圈子了,你不想想和我们关系最好的沈家也——”
秦火凤皱眉声音发急,她突然顿住,看了一眼旁边没头吃饭的许攸宁,音调放缓:“大哥,我这不是没有根据的。”
说罢她也不继续说下去了,怕是在顾虑些什么。
秦煜离桌,他沉声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这件事和我们……相悖,我吃好了,先走了。”
许攸宁仰头喝完小米粥里散发米香的粥汤,“我也吃好了。”
餐厅只剩下一人,
秦火凤舀了半勺粥放入口中,似想到什么郁结的事,又缓缓放下汤勺,她疲惫地揉了揉睛明穴,动作缓慢又无力,片刻过后,她睁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许攸宁上楼的时候秦忠国从旁边的卧室出来,他见到那么早就起来的许攸宁也是很惊讶,“起很早啊。”
许攸宁浅笑,“外公早上好。”
秦忠国早上有晨练的习惯,见许攸宁起的那么早又身体不好便生出些想法,
“换上运动服,等会儿我们去小区里走走。”
许攸宁早上是准备背书的,她只迟疑了一秒,见到秦忠国看着她隐含期待的眼睛,于是答应:“好。”
东山公馆自然风光占地面积极大,许攸宁出门就感受到空气中一阵清新的凉意,昨晚下了一场小雨,老话说一阵秋雨一阵凉,现在空气里湿度刚刚好,浑身毛孔无不蠢蠢欲动。
许攸宁不自觉地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两人沿着小道走得不快,她跟着老爷子也做一些舒展运动,譬如摇摇手臂,扭扭脖子什么的,
秦忠国正想感叹今天空气格外清新呢,余光瞥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外孙女儿,一时间,动作一滞:他外孙女儿像个糟老头似的,做着一些没有美感的老年操动作,还格外认真。
东山公馆虽然是他们这群糟老头子的驻扎地,但更多的是下一代的青年才俊,秦忠国心想,平时见到世家的小姑娘都格外注意形象,他们家的秦湘也是,做运动都是瑜伽啊,骑马啊,舞蹈啊什么的,怎么偏生许攸宁就那么——实在呢!
许攸宁不知道秦忠国在想什么,在她那么长时间的学霸生涯里,是从来没有“用看书的时间去学习一项把身体凹来凹去运动”的选项的,她学着秦忠国将手臂甩来甩去,突然看到秦忠国望着她,眼神幽幽的,于是一愣,
还没问呢,身后就听到熟悉的哈哈大笑。
秦忠国和许攸宁同时收手回头,
沈嘉言穿戴整齐,比起早起,更像是才刚刚回来,秦忠国皱眉问:“小二子,怎么又那么晚回来。”
沈嘉言笑眯眯地回答:“回秦爷,很久没回来,一些朋友聚聚稍微喝了些酒。”
沈嘉言走近,两人同时闻到一丝丝淡淡的酒味,秦忠国蹙眉,“不学好。”
沈嘉言笑笑不说话,他目光转向许攸宁,正巧,许攸宁也在看着他。
许攸宁在沈嘉言说自己和朋友喝酒时就知道他在说谎,说谎的人大多会用肢体去触摸眼睛,鼻子,嘴唇之类的面部器官以作心虚的掩饰,沈嘉言虽无任何肢体动作,却明眸蒙雾,笑时把眼睛眯起来看不清焦点,这样似乎说谎给虚拟出来的人物听,如此自我想象心虚就会少很多,因为说的话与对的人都不真实,效果会更加的好。
如果还有什么疑点的话,沈嘉言面色偏青,若是和朋友把酒言欢,那么由多巴胺刺激产生的喜悦会使面色带有红晕,即使褪去也不会那么快。
所以,沈嘉言在说谎。
不过,与她许攸宁无关就是了。
沈嘉言见到许攸宁观察自己后,眸中流露出的一丝了然,唇角微勾,他觉得许攸宁是挺聪明的,读书破万卷却是能够运用一些方式知己知彼的。
他当做不知道,只笑说:“许攸宁,你的动作很僵硬,”想到他刚才回来时看到许攸宁跟着老爷子,做动作时宛如一只蠢萌的小鸭子,好笑到不行,没见过肢体语言那么僵硬的了,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孩子可以将那么简单的动作做成这样子的。”
秦忠国心里一跳,这是沈家二小子在欺负他外孙女儿吗?不带窝里斗的啊!
刚想说上沈嘉言两句,让他对自家外孙女儿好些,却见到听到沈的话黑了一层脸的许攸宁缓缓说道:“见识少就别弄得人尽皆知了,丢份儿。”
秦忠国目光严肃,突然,猛地笑出声。
沈嘉言嘴角微抽,上半脸部和下半脸开始有丝分裂,他眯眼笑得更欢了,“口才很好。”
许攸宁点头毫不客气,“嗯。”
沈嘉言呼出一口气,笑笑,“那你好好锻炼,”随后,目光转向秦忠国,“秦爷,我去睡一觉。”
秦忠国不耐烦地挥手:“去吧去吧!”
传说中,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无论性别无关地位都会问自己的后辈一个相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