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焚从饭桌前站起身，贺云霂也回房洗澡，之后也再没出来。

客厅里的电视对他来说应该完全是个摆设，连卫星频道都没有；林焚不得已去敲了他的门，问了无线网络的密码。

她才上线，楚弈就对她发出了视频邀请。

也许是灯光的问题，楚弈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不少，“不是说晚上要回来吃饭的吗？你怎么爽约了？”

林焚抱歉一笑，“今天收拾东西实在太累了，你们晚上吃了什么？”

“叶投不在，没人做晚饭，我们就随便叫了外卖。”

“叶投很早就回去了啊。”

“他到家时我们都吃完了。”

两个人都笑起来，楚弈随手摆弄了几下留海，“明天我们就要回公司排练了，你也过来吗？”

“贺哥过去的话我也过去，我这三个月要先做他的助理。”

“把电脑转一转，我看看你的新家。”

林焚就站起身捧着电脑转了一圈。

楚弈笑道，“都是白色啊……房东的品味还真奇怪。”

林焚确认了一会，嗤笑道，“叶投难道没告诉你们吗？”

“告诉我们什么？”

“我现在借住的公寓是贺哥的。”

“啊？”楚弈大吃一惊，“贺云霂会让别人住他的家？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很奇怪吗？”

“贺哥那个人算是有洁癖吧，不喜欢太复杂太烦乱的东西，也从来没有跟人合租过。”

林焚被楚弈说的忐忑不安，“大概是贺哥可怜我的境况，才想着帮我一个忙吧。”

楚弈脸上又显出那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愧疚，“你从今晚后就是经纪人了，经纪人的计算收入的方式跟明星助理不一样，说不定有一天你赚的比我们还多呢。”

林焚知道楚弈是在变相地安慰他，不想浪费他的好意，就大大咧咧地笑起来，“希望吧，我先以贺云霂为目标，赚够钱给自己买套房子再说。”

楚弈很捧场地笑了几声，林焚也跟着呵呵傻笑，笑着笑着就发现楚弈已经变得一脸正色。

“林焚，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句话。”

“呃？”

“对不起。”

林焚被楚弈极尽哀愁的语气打懵了，“有什么对不起的，你突然之间在说什么啊？”

“其实这些话昨天晚上我就想同你说了，可知道你睡着我也没有勇气说出口。我从前就知道我是个懦弱的人了，经过昨天就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楚弈你怎么了，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如果你说的是便利店的事，我们不是都心照不宣不要再提了吗？”

“不止是便利店的事，还有其他的很多事我都想跟你说句抱歉。”

“抱歉我曾对你的喜欢视而不见，抱歉我曾经自私地享受你的偏爱，抱歉我让你失望了。”

“你什么时候让我失望了？”

“那六个月你都没怎么理我……”楚弈说这话时竟有些委屈，“一开始我以为我不在乎的，其实不是这样，我还是在乎的。”

林焚低下头，“那个时候是我的不好，是我自己的心态没有调整过来。我们现在都好好的，应该说些高兴的事，过去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

楚弈就露出林焚一贯很喜欢的那张笑脸，“好吧……抱歉就说到这，我下一句想跟你说的话是，谢谢你。”

“谢我什么？”

林焚本想把话题扯开来的，没想到楚弈换了一个方式重新开始，“谢你什么呢，谢所有的一切吧，谢谢你曾经喜欢我，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林焚隐约的意识到事态要往她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果不其然，楚弈的下一句话就是，“林焚，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林焚用力吸一口气，“我原来也以为我对你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可后来我们真正接触了解了我才发现，我对你的喜欢只是粉丝对偶像的喜欢，对自己为自己编织的一个幻影的喜欢。”

“幻影吗，原来我对你来说就只是一个幻影……”

“我不是那个意思。”

“也对，我们这些人不就是被包装出来充当幻影的存在吗？娱乐产业之所以被称为产业，就是因为它所营销产品的理念与其他行业没什么不同，一样要靠包装，广告和营销的策略。”

“楚弈，我把你当成朋友，幻影什么的话就当我没说吧，其实我……”

楚弈突然打断她的话，“林焚，如果我现在说，我想做你的男朋友，你能接受我吗？“

“楚弈……”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的，不过我还是想试一试。”

气氛一时变得冰冷的不可逆转，林焚花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笑的不那么僵硬，“马上就要在现场看到你们的演唱会了，我很期待，希望你在舞台上呈现出一个最好的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