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嗲,你没能喰乌子嘞,屋里就这一条看门的狗,你喰了紧嘎(怎么)办?况且你要喰乌子,乌子不但没跑,还跑到你面前求饶,你紧嘎也要放它一条生路啊,你要喰狗肉,我等下跟二哥他们去别个屋里讨点,求你莫杀乌子了...”看见外公又有举刀的势头,我妈跟二舅他们连忙跑到外公面前就那么拉着外公的衣角跪了下来,然后大家泪声俱下的求外公不要杀乌子。
“反了反了,你妈她今天跟我大声港话也就算了,连你们这几个小崽子也敢来制止老子,今天要没好生(好好)收拾你们几个一下,难免你们日后要翻天。”本来外公由于前面外婆的阻拦便心生怨气,如今见到自己的几个孩子也来阻挠,心里的怒火立马烧到了头顶,也不顾手里抓得是柴刀,只见他把刀身一翻,先是一个大耳巴子甩在了我妈的脸上,紧接着提起柴刀便用刀身打在了我两个舅舅的身上,仅管我舅舅他们出生农村,从小又常干农活,身体也算结实,但钢铁打造的柴刀,又岂是他们的血肉之躯能够阻挡得了的,只听见刀背与身体碰撞发出几声“砰砰”的沉闷之声,跟着我舅舅他们便倒在了地上。
“啊,龙幼唔(我外公的名字)我今天跟你拼了。”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家中男人便是一家之主,说的话那跟圣旨没有什么两样,加上外婆的祖上便是男权当道,所以心中的想法一直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从嫁给外公后,无论外公说的是对是错,从未反驳过一句,但今天外婆一见到自己的几个孩子被外公几柴刀打翻在地不知生死,那心中的护犊之心立马升起,什么念头都抛到了脑后,两手呈爪便向外公扑了过去,或许在外公的记忆里外婆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所以看到外婆扑向自己,当时的脑袋也没有反应过来,硬是由外婆把自己扑倒在地,随着脸上与肩膀上传来那火辣辣的疼痛时,他才清醒了过来,随着痛感的增大,外公原本还有点心软的迹象立马覆灭,扯住外婆的头发一拉,便是一记耳光扇了过去,女人又怎么可能打得过男人,况且还是外婆这样得柔弱妇人,外公几乎没费什么力道便把外婆推了出去。
“你他娘的癫了?又是抓又是咬的?”由于是大夏天,外公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手臂上的牙印之间开始渗出血迹,而脸上也是如火烧一样,想必也是见红了。
“我是癫了,这个家过不下去了,你为嘎喰屋里养的狗,连崽都下那嘎重的毒手,你是狠嘞。”一听见外公的怒骂,外婆心里的怒火也升了起来,顾不上自己是否被外公打伤,从地上爬了起来后,便直接往不远处从外公手中跌落的柴刀奔去。
由于动静弄得这么大,一些附近的邻居也闻声赶来,开始有几户关系好的邻居还打算进来劝架,但一看到平时温文尔雅的外婆手里提着那明晃晃的大柴刀时,这些人心中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外婆的脾气有多好,整个村子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至少从外婆嫁过来后,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她发火,而今天就是这样一个脾气好得不能再好得人都亮刀了,谁敢进来?老话都说泥菩萨还带三分土性,这个时候进去劝架,要是被来上一刀,那可就亏了。所以这些人除了心急外,倒也没有丝毫办法。
“好好好,你拿刀,今天我没跟你点颜色,那这个家是哪个做主,你也怕是要忘记啦。”虽然外公嘴上说着狠话,但气势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足了,都说平时不发脾气的人最不好惹,看似你经常欺负对方,对方都不曾言语一声,但真正弄到了对方的痛处,天知道对方会对自己下多么狠的狠手,很明显外婆就是属于这一类人,而为了让自己的气势足起来,外公从院子里扯了一根七八寸的木棒,即便他不相信外婆拿了刀就是自己的对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至少空手入白刃这种武功,外公是不会的。
“咦,乌子...”面对外公手里的木棒,外婆没有丝毫胆怯,但就在外婆打算跟外公拼个你死我活时,刚才给外公作揖求饶的乌子用大嘴拉着外婆的裤腿,先是使劲的往后退,然后睁大着一双黑乌乌的眼睛看着外婆用力的左右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