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家媳妇这么一说,萧易也觉得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一会饭桌上不提,也总有提的时候。
还真的福兮祸之所依。
不过就算是这些个赏赐是个烫手山芋,但也没有他说不的权利,这可是皇帝的赏赐,难不成他还能够把这些赏赐给推了不成,推不推得了另说,得罪了人才是真要命,他哪里有那么多个脑袋被人砍的?
想到这一点萧易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后头有点凉飕飕的,真是有点要命的感觉,他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摸了自己的脖子。
那动作惹的崔乐蓉一笑,觉得萧易刚刚那动作真是分外的可爱,“放心吧,现在你的脑袋还好好地搁在脖子上呢!”
萧易被自家媳妇说穿了自己心里头那点想法的时候也是龇牙一乐,刚刚那些憋屈的想法也都一下子散了个干净,可不,现在脑袋还好生生地在呢,怕个啥呢,当初那么苦的日子都撑过来了难不成还怕现在这越发好过的日子了不成?
免了三年赋税的消息也都已经在村子里头传开了,家家户户的门都敞开着,等见到萧易他们走过的时候,一个一个不管是熟悉还是不熟悉的都寒暄了起来,有叫“阿蓉丫头”也有叫“阿蓉妹子”的还有更多的就是“梅林家的女婿”,那声音里头也算得上十分的热切了,要不是前头基本上没咋接触过,要是有接触过的话那现在这个时候可不得上前来好好地说道上几句了么。
花婶子也听到“免了三年赋税”的声,她家就在崔梅林家的隔壁,也是在家门口等着人过呢,看着那些个人热切的模样心里头也忍不住哼了一句,这些个墙头草,当初可没说过啥好话的,现在倒是好意思一个一个贴上来了,光是那样子也真是够恶心的。
“婶子啊,你咋地在这儿呢?”崔乐蓉也是看到了站在院子门口的花婶子,急忙开口叫了一声,今天人多,自家阿娘肯定是忙不过来要把花婶子叫上一起帮忙的。
“你家忙不开了,杀鸡炖鸭的活就在我家干了!阿蓉丫头你手艺好,快来帮忙掌个勺,我一会就把新宰了的鸡给拔了毛就能下锅了!”花婶子笑眯眯地说道,“一会我给烧火。”
“诶!”崔乐蓉急忙应了一声就往着花婶子家走,自家门口现在就有不少的人,看那阵仗崔乐蓉也没兴趣进去了,家里头应该是不会差了她这一个人的,到时候忙不过来那肯定是会有人来叫。
花婶子招呼着崔乐蓉进了院子门拉着进了厨房,厨房里头已经有新宰好的鸡鸭各两只,灶上正在煮着热水,一只芦花鸡也已经被到稻草捆了翅膀和鸡脚,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
锅子里头的热水还没开,不过已经开始在冒气泡了,花婶子从橱柜里头拿了一个碗,装了半碗的水,撒了点盐下去,一手提着菜刀一手提着那芦花鸡。
“阿蓉过来搭把手,这鸡血得留着呢,一会还能够煮个汤。前头杀了的鸡血鸭血都还留着呢!”花婶子对着崔乐蓉道,“这夏日的血要不得,现在天凉了那也正经是个菜哩。”
崔乐蓉有啥不明白的,夏天的时候天气燥热,一般要是杀鸡杀鸭的,大多都不会把血给留了,但等到天气一凉之后,鸡血鸭血一类的,那就都是个好的了。
崔乐蓉端了那半碗盐水,到了院子里头放在了地上,花婶子已经捏着鸡脖子把要下手的地方拔的干净,等到人来了之后就让崔乐蓉抓住了鸡脚倒提起来免得到时候一个动弹祸害了好一碗鸡血。等到崔乐蓉依着人的话做了,花婶子就直接利索一刀割了下去,那殷红的鲜血就顺着往下流。
外头热热闹闹的,就是隔着院门围墙的都能够听到那些个热闹声,更别说是一墙之隔的崔家了,花婶子哼了一声:“这些个眼皮子浅的东西,现在倒是知道你们两的好了,早前的时候可没见听他们说过一句好的!当初还不都是在那边说那些个难听的话,现在就和放过的屁似的,当做啥事儿也没了!”
花婶子就是看不惯那些个人那个样子,现在就知道要凑上前来了。那早以前干啥去了,当初怎么没见人上前来说两句好的!
“阿蓉丫头啊,婶子说这话不是说你和萧易两口子做的不好的意思啊,”花婶子在说完那一番话之后这才想起正主还在自己的面前呢,自己当着人的面说这种话那可不就是扫了人的性子么,“就是今天没有这事儿,嫂子我也是要谢谢你的,今年托了你们家两口子的福,收成好了也挣了点钱呢!现在还托了你们两口子的福气,三年都不需要交赋税,这对于婶子来说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婶子说这话干啥,我还能不知道婶子的性子么!”花婶子那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崔乐蓉觉得花婶子这性子再爽利不过了。
“阿蓉丫头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花婶子也怕这一说之后把人给说恼了呢,“也算是咱们村上沾光了,说起这事儿来,倒是便宜了老二那人!”
花婶子觉得这事儿可就太便宜崔梅青还有章氏了,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现在心里头是个啥滋味呢,指不定现在心里头怎么难受着呢,但她觉得那一家子就不是个什么省心的玩意,到时候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呢,当初要是十六叔把崔老二那一家子给除族了,那这三年里头还是要交赋税的,那到时候可就精彩了,不知道章氏得嗷上多久呢!
章氏得嗷上多久呢!
花婶子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唉,真是白白便宜了崔老二了,但转念一想之后又觉得现在崔老二一家子还不知道是在怎么捶胸顿足呢,想想当初原本崔乐蓉可不是许给萧易的,要不是钟氏那娘们从中搅局再加上萧远山一家子不是个东西,就遇不上萧易这么一个疼人的汉子了,这事儿还真是冥冥之中就有老天爷注定好了似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婶儿,在想啥呢?”崔乐蓉看那血流的也差不多了,就扯了花婶子的手把那一只基本上已经没气了的鸡往着旁边移了一些。
花婶子被崔乐蓉这一问才算是缓过神来了,她拔了鸡尾巴上的一根长鸡毛,在血碗里头搅了搅,这才把手上的鸡往着一旁的木桶里头一丢。